交完租后,仍然能有不少节余,甚至有唐军的保护,不用再受寺院、王公、贵族们的压迫剥削,更没有什么种姓的歧视,也没有高利贷的剥夺,寺院强迫的捐献等等。
依附在信度河两岸的唐军城堡、军屯边上,贼匪恶霸不敢靠近,寺院僧吕不敢近前,贵族豪强也不敢来剥夺。
劳作、交租、服役、训练,农闲时还可以在丝路上做工,也可以把儿子送到唐军开设的孔子学院里识字,对比过去的生活,强太多太多,起码如今基本上能有温饱,甚至还能有些节余,日子一天比一天有奔头。
现如今,信度河流域的唐军城堡、屯庄在不断的扩大,其中有很大功劳是这些依附来的城傍胡人土著们,他们主动的赶来依附。
许多人拖家带口,一无所有的前来请求依附,愿意用自己的劳动,换取自己和家人的安身立命之地,换取一份温饱。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贫民,甚至有些是流民、还有些是逃亡的奴隶,他们以前的生存条件太恶劣,就算拼命劳作,有时也填不饱肚子,养不活家人,经常有孩子因饥饿和得不到治疗的疾病而夭折。
信度河流域有富饶的平原,适合农耕,但战乱频频,土邦王公之间争斗不断,甚至部落豪强之间也是经常冲突,再加上各种宗教教派的争夺、冲突,使的这里的底层百姓,生活贫困,动荡流离。
唐军的到来,无疑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他们来给唐军佃地交租,也远强过以前的生活,这就跟以往中原乱世之时,百姓宁愿依附庄园豪强为奴,甚至把土地带着投效为奴,也不愿意做王朝的良民一样。
因为做为朝廷的良民便是课户,得要课税纳赋,就算有自己的土地,但税赋太高,压的人喘不过气,反倒是把土地都带着投效给豪强做奴隶后,豪强们实际上向他们收取的佃租,以及那些额外附加的劳役等,却反而远比朝廷的税赋瑶役等轻的多。
向豪强地主们交完租做完役后,起码生存能够保证,而在乱世里做良民,会被敲骨吸髓的连渣都不剩下,尤其是朝廷的各种瑶役杂役,更能让人家破人亡。
西军在吐火罗在信度的这种行为,惹的地方上的那些王公土酋,那些寺院僧侣等是非常不满的。
但不满又如何,西域动荡几十年,大唐在西域也是曾经反复过的,但到如今,一次次的征伐进攻,也是慢慢的将他们给打服了。
一方面是无力反抗大唐的强势,另一方面大唐也不完全是不顾这些王公们的死活,毕竟大唐确实稳固并加强了丝路的贸易,而这些贸易除了大唐获得丰厚外,其余的好处也都是落到了那些王公土酋们手里的。
就如新扬州港,曾经的小渔村,大唐经过多年的开发建设,如今成了大唐在最西边海上的贸易港、中转港,因为这座新扬州港,使的整个信度河流域的贸易量都提升了好几倍,这可比过去从中原关中经河西越天山抵达西域,然后经葱岭或是河中进入信度河流域,贸易量要大的太多太多了。
新扬州港甚至与滇越的那座新福州东辉港,一东一西成为天竺大陆东西两面的两个贸易中心,无数的商货汇聚、批发。
信度河流域也就越发兴盛,沿途的王公豪强们当然受益良多,所以在唐军逐年扩张的情况下,他们也是十分纠结痛苦的,明知道这样下去,将来会非常麻烦,但是又没有谁能拒绝的了眼前这丰厚的利益。
而对大唐来说,扬州港是控制信度河的战略支撑要点,也是海上丝路贸易的极西中心,只会不断投入加强。
“让秦锐到新扬州港去吧,让他在那里呆上十年,我相信那里特殊复杂的环境,能够好好磨砺这个小子的,若是将来这小子能够成为新扬州的镇守使,那么未来成为河中镇节度使,甚至是入枢密院做枢密,或者有朝一日入政事堂为宰相,也都不是不可能的。”
艰苦的环境能够锻炼人,秦俊、秦孝忠、秦理等人无不如此过来的。
秦曜若有所思。
“我请求与秦锐一同往新扬州锻炼。”
“真有这想法?如果要去,起码也要做好呆十年的准备。”
“我行的。”秦曜道。
“你将来也想入两府做宰执吗?”
“我希望能够磨砺自己,提升自己,只有自己能力足够了,才能更上层楼。”
秦琅拍了拍曾孙的肩膀,“能有这样的觉悟,便是可造之材,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去吧,至于位置,我让你父亲给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