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上老大一个包,鼻青脸肿的,身上全都是土.还有几处都被扯烂了,他说他马车翻到沟里去了,马也摔死了。他差点命都没了。”
韩老爷大吃了一惊,猛的站了起来。这个韩老爷已经到了发体的年级,加之天天大鱼大肉,那凸起来的肚子简直就像一个大面口袋,装的圆鼓鼓的,像是一着急起来的太急了些,一下子把桌子撞了。猛的抬了起来,又落下,上面的几个碗筷,还有两盘菜都被震的掉在了地上。一盘汤也泼了,直接泼在了三姨娘的身上,烫得她哎哟乱叫。
丫鬟赶紧过来帮忙,用帕子替她擦,却被她恨恨地剜了一眼,厉声道:“你是死人吗?我被泼了这么大一碗汤,能擦的干净吗?还不赶紧扶我回去换衣服?”
二姨娘原本是要说两句幸灾乐祸的话的,可是此刻听说家里的马车翻了,马也摔死了,马师傅也受了伤。这时候可不是打趣的时候,弄不好老爷不高兴,想到这里,便只是偷瞄了一眼三姨娘,一个挑衅的眼神扫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匹马是家里唯一的。虽然还有牛车和驴,但是马是身份的象征。在京城里很少有人能买得起马的,他们老爷就有一辆马车,那对他来说可是无价之宝。若是真的翻了,那不得心疼死。
韩老爷也顾不得去照顾三姨娘,急声问道:“韩光棍呢?他人在哪?”
“在外面呢。”
韩老爷赶紧吩咐带自己去看看。
急忙来到院子外,就看到韩光棍可怜巴巴的蹲在台阶上。果然样子十分狼狈,身上又是土又是水草的,脑袋一个大青包鼓起来,还不停的用手揉着。
韩老爷怒气勃发,怒道:“马车呢?你怎么把马车弄翻的?”
“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就敢着马在官道上走,结果对面来了一队兵士。那些兵士大声吆喝,而且还把一面铜锣敲得当当响,马就受惊了,飞奔着往前跑。结果一下子就冲到坎下面去了,沟坎下面是些乱石堆。而且有一两丈高,掉下去马的脖子直接就被一块石头撞着了,脖子当场就断了,然后就死了,马车也撞烂了。幸亏再翻下去的时候我跳车了,所以只是撞到了头,没有摔死。”
韩老爷飞起一脚,正踢在韩光棍的脸上。踢得他口鼻出血,一颗门牙都掉了,捂着嘴坐在那儿,惊恐万状的望着老爷。不知道老爷为何如此发火?
韩老爷说道:“你这狗奴才,竟然把敢把我的马摔死?你还借故是过往军队把马惊到了,分明是你驾驭不当,把马驾到河里去的。你还来找借口。”
“不是呀!老爷,真不是。”
韩老爷气急败坏的叫着:“把皮鞭拿来,快把我的皮鞭拿来。”
一听这话,门房就知道老爷真的生气了,恐怕要打人了。当下不敢怠慢,立刻跑去拿来了鞭子。
韩光棍这下知道麻烦了。哭诉着对韩老爷说道:“老爷,你先别着急着打我,赶紧的去看看马吧。要是那马被人偷走了,那可就麻烦了。”
韩老爷一听有理,马虽然摔死了,但是马肉还是很值钱的。若是死马也被偷走的话,那损失可就进一步扩大了。想到这,韩老爷赶紧的顾不得责罚韩光棍了。急匆匆的吩咐,并把驴牵来,骑着驴。叫韩光棍前头带路,送自己去马车翻的地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骑着驴,一路的快驴加鞭出城,终于来到了那马车翻倒的地方。到了近处,便看见坡坎下,果然一匹马死在河滩上,河滩上马车也摔碎了。
好在因为是掉到坎下面去了,而那坎又比较高。现在天气寒冷,路上行人也不多。所以没有人发现马摔到下面死了,还没有人把马偷走。甚至也没有人在旁边瞧热闹,官道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人和车马往来。
看见自己的马和马车都还在坎下面,没有被偷走,韩老爷这才舒了口气。随即又想起马的惨死,自己花了血本买回来的马就这么摔死了,这可是他充场面的最主要的行当。
人靠衣裳马靠鞍,出门在外,最讲究的就是个脸面。尤其是他们做生意的更是如此,而现在没有了马,自己这张脸至少要掉一大半的光彩。做生意也没有那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