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坐着马车去跟人谈生意,很体面。对方见他家中居然有马车,那都是十分的羡慕。只怕以后很难再看见这羡慕的笑脸了,一想到这,老爷就是一肚子的怒火。忍不住抡起皮鞭,噼里啪啦抽了韩光棍两皮鞭。
随行来的门房站在坎边正在张望。忽然他惊叫道:“老爷,老爷,你快看,那是什么?好像是个死人。”
韩老爷吓了一跳,赶紧停手。转身过去,顺着门房的话,将目光投了下去。果然,一眼就看见那马车旁边两三尺的地方躺着一具女尸。
年纪应该不大,全身上下是一丝不挂。但是满是伤口,好像被人毒打过似的。身子怪异的翻转着,鼻口都有鲜血流出,此刻已经凝固了。从她怪异的翻转身体的样子,便能够让人感觉得到不像是有生命的样子了。
见此情景,韩老爷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立刻扭头盯着韩光棍,说道:“好你个韩光棍,你不仅把马车弄翻了,还奸杀了女子。你,你当真是要发疯了吗?”
韩光棍也被吓得打哆嗦。他赶紧探头往下一看,果然看清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尸,就这么仰面朝天躺在下面的石滩上。身边甚至也没见到衣服,身上则到处都是伤痕累累。
他惊恐万状的说道:“不对呀,我翻马车的时候旁边没有尸体呀!这是哪来的?老爷,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奸杀这个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韩老爷气的又是几皮鞭狠狠抽了过去,怒道:“谁没事陷害你做什么?而且哪有用这种方式来陷害你的?分明是你做了丑事,还想抵赖不成。”
门房赶紧说道:“老爷,要不我们赶紧把马牵回去吧,别管这事了。既然他跟你说了不是他,那就应该不是他。咱们又何必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
韩老爷气得一皮鞭抽在门房的身上。怒喝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一个女人被奸杀了,你让我跑,我能说的清楚吗?你以为衙门都是笨蛋,他们顺藤摸瓜,便会找到我的身上来的。”
“你不知道提刑院的提刑官天下扬名吗?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还不是得被他抓回去蹲大狱,甚至是要砍头的罪。谁做的事谁承担。”
说到这,扭头过来。用马鞭指着韩光棍,说道:“把这小子给我绑了,送到衙门去。”
韩光棍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乱摆,叫道:“老爷,我冤枉呀!真不是我干的。”
韩老爷说道:“若真不是你,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老爷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凶,我都得把你送到衙门去,免得害了我。”
说着,又连声痛骂门房,让他赶紧的动手把人抓了。
门房赶紧捡了一根绳子,将自己骑的那匹驴的缰绳取了下来,上前将韩光棍绑了个结实。韩光棍一个劲叫冤枉,却不敢反抗。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他如果真要跑了,那还真就坐实了他是杀人犯的罪名,那时候天下之大,也没自己容身之地。他相信自己的冤屈一定能够洗脱的,因为他知道提刑官卓然很有本事,破案如神,所以不会冤枉自己。
当下韩老爷守在摔死的马车的路边。让门房骑着驴,带着韩光棍到提刑院去投案。并让提刑院的衙役赶紧到现场来查案。
卓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签押房里处理公务。前些日子,他到下面去路囚,各地走了走,发现了一些冤假错案。有些案子甚至连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完全是靠酷刑逼取口供,罪犯一直喊冤的。
像这种没有任何证据,只有被告人的口供。而且囚犯又明显饱受酷刑的案子,卓然一律无罪释放。并告诫这些官员,以后必须要拿到真凭实据才能抓人。
他没有禁止官员们动用刑具,王法对此是允许的。他只是建议他们,不要靠酷刑来逼供,获取证据。那样的话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平定了一些冤案之后,对于一些有重要线索的案子,他也成功得到了侦破。
但是有一些案子,没有头绪的,先带回来慢慢研究。主要都是一些陈年旧案。
这时南宫亭跑了进来,说:“老爷,有人来报案。说京城外的驿道旁边,他们家赶马车的车夫把马车翻到沟下面去了。下面还有一具女尸,全身赤裸,身上有伤痕。怀疑是马车夫强暴之后杀人灭口,现在马车夫已经被他们老爷叫门房捆绑送到衙门报官来了。”
卓然一听,不如愣了一下。说道:“这马车夫被他们家老爷让门房捆着来送官,那马车夫没跑吗?如果想自首,一般会到衙门来。难道他主动告诉了他们老爷吗?”
南宫亭说道:“应该是这样的,我没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