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赶紧把卓然一直送到了门外,等他们走后,曾巩回到屋里,听到滚地龙和他爹已经在商量到哪去请道长。
可是说来说去,说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钱。请道士来做法事要钱的,此刻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还有钱去请道长?
曾巩的七妹喜欢算卦,当下说道:“我说个人,就隔了几条街,一个阴阳先生,能跳大神、通灵,还能抓鬼驱邪。拔根头发就可以变成捆鬼索,把鬼捆起来。我曾经亲眼见过,扯一根头发就把生了病的人好像用无形的绳索紧紧绑住似的,动弹不得,道法很是了得。而且我跟他关系不错,应该不会要很多钱的。不妨把人送去那问问看,太贵就算了。”
曾巩简直无奈,说:“你们要怎么折腾你们折腾吧,我回房睡觉。”说着回屋去。
滚地龙和他爹商量之后,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找来了一架板车,把尸体抬到车上推着出门。把黄花也绑了,推着走。由七妹在前面领路,一直到了那阴阳先生家。
麦穗儿也来帮忙,到了这里,麦穗儿帮着把尸体抱进了屋,放在了地上。
阴阳先生穿了一身道服,戴着道帽。听七妹说了来意之后,他说无妨,都是街里街坊的,又是曾大人家的事,自然不会多要钱。
阴阳先生一番掐算,认定王氏果然是被黄花身上的邪祟害死的。邪祟还在尸体和黄花身上,若不祛除,会祸及家人。曾巩大哥和滚地龙都说赶紧抓鬼驱邪,说来说去,收了六十文钱。
阴阳先生便开始摇着铃铛,神神叨叨的作起法来。
他一直盯着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地上的黄花,拿着一碗泡了朱砂的水,不停的往黄花的脸上身上喷。黄花原本就被打得鲜血淋漓,被染了朱砂的红水一喷,整个人就变成红彤彤,跟赤发女鬼似的,挺吓人的。
黄花却死死地盯着阴阳先生,眼睛都不眨一下。
阴阳先生最终还是把目光调开了,因为黄花的目光太吓人。折腾了半天,阴阳先生终于说:“好子,法事做完了,不过暂时还不能把她带走。因为她身上还有些邪祟印记没清理干净,我必须善后,不然鬼还会来找他的。但屋里不能有更多的人,只能把她和尸体都留在我这儿。到夜半时分,过了子时你们就可以来人把她和尸体领回家了。”
滚地龙站起身说道:“行,那咱们回去吧。”
曾巩大哥对麦穗儿说道:“你留在这儿盯着这贱人,别让她跑了。她可是卖身到我们家的,至少值一两银子的。”
其他瞧热闹的都议论着,跟着他们离开了阴阳先生的屋子。
人都走光了,屋里安静了下来。阴阳先生对黄花说道:“你去洗个澡,我屋里有热水。你看你这一身,打的不成样子了,你简单洗一下。我这有药,待会敷上。”
黄花没有抬头。
他们站起身走到屋里。那老道见她如此听话,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说道:“你等等,我去拿我内人的衣服来给你换上。她已经死了,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你穿上她的衣服一准好看。”
说着,跑到里屋找了一套夫人的罗纱衣裙出来。
这衣裙质地还是挺好的,摸在手上软软的。而且很凉快,也不透光,不用担心春光外泄。光是这套衣服,在成衣铺都要卖到一两银子。
他将那衣服细细的用手摸了摸,好像抚摸着自己熟睡的女人。这才把那衣服放在了屋里的一根凳子上,接着跑到厨房。
厨房已经热了一大锅水,他亲自用木桶提了两桶冷的,提到了屋里,然后说道:“你洗吧,洗完之后先不要着急穿这身衣服。躺在床上等上完药,包了绷带再把衣服穿上,否则会把衣服弄脏的。粘在伤口上撕不下来,到时候会痛死人的。”
黄花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没有任何表态,便把房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却没有上闩。
那阴阳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更欢了。不停搓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还时不时看看坐在那盯着他瞧的麦穗儿。
麦穗儿已经看准了,自己坐的凳子下有一把柴刀。她总觉得这阴阳先生不怀好意,只要他敢做出出格的事,自己抢上柴刀就跟他拼了,绝不能允许他欺辱老爷家的亲人。虽然这个才刚刚进门,而且就惹下了这么多事。但那也是老爷家的人,大老爷把她留下,目的就是要给他侄儿做姨娘的。
可是那阴阳先生只是在那转着圈,没有其他的动作。而就在这时,外面又来了两个人算卦的。于是他就在桌上坐了下来,招呼两个客人给人算卦,这一算就算了一个来时辰。
都已经快到深夜了,那两个人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而算阴阳先生又格外的耐心,好像有问必答。绝对让客人满意,最终那客人支付了二十文钱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