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人又都摇头,那壮汉得意洋洋说道:“他要幻化成人形啊,他是鬼,必须靠人的血才能凝聚血肉,最终变成人了。一旦他变成人,咱们京城可就遭殃了。”
“怎么个遭殃法?”
“他的法力会大到无边,没有谁能够收服得了他,就算最有名的逍遥子天师都没有办法收复他的。因为他已经不是普通的鬼,而是厉鬼,凶险无比,连鬼差都不敢靠近的。那时候整个京城必将一片血雨腥风,想到那一天,我的头皮都要发麻。正好我爹让我到南方去做生意,我还寻思着这几天就启程出发,逃出京城了。”
其他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一个同伴说道:“没那么邪门吧!我怎么觉得像听神话故事似的。”
“啥叫神话故事?这是真的,我兄弟是衙门的,他说的话那还有假吗?我告诉你,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你们或者家人被那吸血鬼咬了喉咙,吸了血方知我的话没有说错。”
侯小鹰气得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说道:“你在那危言耸听,说这些想搅得全城人心不安吗?”
那几个人突然听到邻桌有人说话,顿时吓了一跳。扭头过来,发现只是一个人,又不认得。那壮汉立刻站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我们自己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
侯小鹰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捕快腰牌往他面前一亮,说道:“你制造恐慌,让大家人心慌慌。难不成本捕头还要坐视不理吗?”
那壮汉一见开封府衙门的捕头腰牌,顿时泄了气,惶恐不安的连连拱手。说到:“小的不知道捕头您在这。刚才胡说八道的,你别介意。”
他刚说了这话,一个店小二正好端菜上来。他因为跟侯小鹰很熟,所以倒也胆子大,对侯小鹰说道:“侯捕头,他说的倒不是空穴来风,我已经听到好几拨人都这么说了。说京城里有个吸血鬼,专门咬人脖子吸血,很吓人的。而且其他几个说的比他还邪门呢。”
那壮汉马上说道:“对对,我其实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没有什么兄弟在衙门。我听人瞎掰活,然后到这来说给他们听,就想骗只肥鸡吃。”
侯小鹰心烦意乱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吃你们的鸡,这些话听听就行了,不要到处乱传。”
“是是。”
状汉起来对其他几个人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又跟侯小鹰连连作揖。拿着肥鸡急冲冲的逃也似的走了。其他几个人便也都结了饭钱告辞离开了。
侯小鹰很快发现,刚才店小二说的不是谎话。因为他在这吃了半个时辰的酒,就听到好几拨人说这个鬼故事,而且说法大同小异。
这也难怪,百姓的生活极度匮乏,找点话题瞎掰活,夸大其词,耸人听闻,那也是酒楼茶市惯常的。只是因为这一次涉及到案子,让侯小鹰觉得心头苦闷,所以这才发火。
要换作平时,类似案件的议论多了,听到多的都去了,却没有这一次这么让他心烦。
…………
此刻,曾巩也很心烦。
他有一个大家族,兄弟姐妹有十几个,而父亲已经故去了,一家子人全靠他薪水度日。
他又是一个极仗义的人,先前见到麦穗儿可怜的样子,便决定收留,让她在自家当个仆从,能混个温饱。等到麦穗儿来了之后,他将麦穗儿安顿在前院打杂,他媳妇忍不住埋怨他,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往家里招人。
曾巩知道夫人说的是实话,夫人不是那种小气的斤斤计较的人。曾巩薪水还算可以,只是一大家子几十口全靠他一个人,也就很吃力了。加上曾巩为人仗义,经常自己揭不开锅,还要拿出钱米去救济别人的人,就使得家里的开支用度更加的捉襟见肘。
现在夫人这么一说之后,曾巩很是郁闷。但是郁闷归郁闷,该做的事还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