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可怜法?”
“他媳妇刚来不久,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经常忘事情。明明头天她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村正,我叫什么。第二天她又会问我你是谁?弄的人简直苦哭笑不得。”
“她可能患了什么遗忘症吧。”
“是呀,郎中也是这么说的。说是让洪老汉可别大意了,因为她这样的人最容易走失了,一旦走失家都找不到的。所以我这么提醒之后,洪老汉到哪都带着他媳妇,可是不可能天天跟着。他还有一个儿子要照料,那时候他儿子才七岁。他还在忙着儿子,这么着媳妇就不见了。”
苏轼继续问道:“那洪老汉,包括他儿子跟谁有仇?”
刚说完这话,苏轼又觉得这话不对。因为这个案子发生是在十三年前,那个时候孩子才七岁,哪谈得上跟谁结仇了。马上改口说道:“除了孩子,与洪老汉他们有仇的人,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们这一片人还是挺多的。你要说让我把每家每户的情况都摸个清清楚楚,那我也做不到。所以其他的事我还真就不清楚了。”
苏轼说道:“我只问你看见或听见什么,也就是说是否看见那洪老汉有什么仇人或者有可能对他下毒手的人?”
村正愣了一下,沉思片刻,说道:“在我印象中,这洪老汉的妻子是个顾家的人。在她不发病的时候,把家收拾的挺好的。在她发病的时候就难说了,但是在我印象中她好像没有得罪过谁,一直都挺好的,见人总是笑眯眯的,对儿子也挺好。”
“所以她走失的时候左邻右舍的都挺同情的,帮助他四处寻找,当然包括我。但是没找到,洪老汉挺可怜,为了给孩子找回他娘,天天带着儿子东奔西走,到处要饭。可是最终还是没找到。”
苏轼觉得怎么都有些不对劲,他想往深里探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探寻。眼珠转了转,对身边的仆从说道:“去把刚才那叫杨二郎的捕快叫来,我有些问题。”
苏轼其实有一种天生的孤傲,他想凭借自己的本事,能够把这事情查个清楚。但是真正开始查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查案子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因此当查到后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无以为续了。于是他还是决定把刚才那个说话的声音很像卓然的年轻捕快叫来,说不定他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思路。
卓然很快被叫到了屋里,来到苏轼身边。苏轼瞧着他说:“你在我旁边听着,给我出点主意。”
卓然点点头说:“行。”
卓然并没有表露出受宠若惊的感觉,这让苏轼更是觉得有些惊诧。于是继续凑到卓然耳边低声说道:“我刚才问了他对这洪老汉一家人的看法,下面我该怎么查呢?”
卓然立刻也凑他耳边低声说道:“查他们俩之间的矛盾,有没有听过他们吵架,打架或者哭闹什么的?别尽说好的,说坏的。”
苏轼忍了一下,又说:“为什么要问这些?人死为大,干嘛还说人家坏话?”
卓然凑到耳边说道:“因为家庭原因导致的谋杀占有相当大的比例。你不是说了吗?朝最有可能的方向调查。所以因为家庭原因导致的凶杀是必须首先进行排查的,你不排查这个你查什么呀?”
苏轼彻底惊呆,这哪像一个捕快跟自己说话?完全就是朋友,这口气跟卓然如出一辙。他盯着卓然一字一句说道:“你是否认识提刑官卓然?”
卓然说道:“不认识。我就是我,我也不想你把我当成别人。说实话,我经常被人误解当做其他人,所以不好意思,老爷,我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就是我,我是杨二郎。”
苏轼呆了,瞧着漫不经心的卓然。心想,难道这是一个跟卓然一样有天赋异禀的人吗?那太好了。要是自己有一个像卓然那样善于侦破的人,那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苏轼和卓然两人说话基本上都是咬耳朵,村正听不到,也看不明白。心想,这新来的知县老爷跟这捕快关系很熟吗?
苏轼得到了卓然的指点之后,便问村正说道:“你好好想想,这洪老汉跟他的原配以前有没有什么矛盾?比如吵架打架什么的。要仔细的想。虽然人死为大,不好说她坏话,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我们是在查案子,有可能你说的会对这个案子的调查起到很大的作用,你明白吗?”
村正笑了笑说:“我明白,洪老汉在他媳妇失踪前的确跟他媳妇曾经发生过争吵。后来闹得不可开交,我还曾经在他们中间劝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