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他决定帮苏轼查案。目前为止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没发现朝廷通缉自己的任何消息,卓然猜到朝廷对自己杀死宋英宗这桩案子至少没有形成一致意见,所以他也比较放心,尤其是在人品绝对值得信赖的苏轼面前,即便最终暴露身份也关系不大。
卓然瞥眼看见武大郎,惊骇还有惶恐的望着他,生怕他被知县老爷狠狠训斥。
卓然说道:“查清尸源是问题的关键。洪老汉的妻子十三年前失踪,跟这具尸体失踪的时间差不多,所以重点要查是不是他的妻子。如果是,便围绕着他的妻子来调查。”
卓然说一句,苏轼便点一个头,可是点完头,他还是没有明白。又疑惑的望着卓然说道:“怎么调查呀?”
卓然翻了个白眼,说道:“调查她的社会关系,谁跟她有仇啊。比如情杀、仇杀,无非就是这些常见的。如果这些都没有,那可能就要找一些生僻的原因,比如流窜作案,突发性杀人等等。不过那都放在后面,你不是说了吗,先往最有可能的地方勘察呀!”
苏轼盯着卓然半晌,突然说道:“如果你不是长得不像他,我还真以为你就是我那朋友。——你连分析问题都跟他一模一样,好,我听你的。”
卓然笑了笑说:“你别闲着,就查问洪老三和他老爹,他的原配夫人为什么会失踪,谁有可能杀他们。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也就是说你认定这头颅就是他原配夫人,因为从目前种种迹象表明,还真就是。当然,我们需要进一步取证,但是在取得证据之前,这些工作可以先做。”
苏轼听着卓然这越发老沉的话,微笑用手指着道:“好你个杨二郎,行,听你的。”
不远处的武大郎有些惶恐的瞧着他们,真害怕卓然说错什么话,把新来的知县老爷给得罪了。他可是举荐卓然的人,如果卓然有问题他是免不了责任的。但是他后面看到知县老爷居然跟卓然谈得很投机,不由得又惊又喜,又是诧异。
苏轼走到洪老汉身边,瞧着满脸惶恐望着他的洪老汉说道:“你在这地方住了多久了?”
“差不多十五年了。”
“这就是说你媳妇失踪前两年你就住在这儿了?”
“是呀,我就在这儿讨生活来着,反正我媳妇找不到,心中悲苦,连棺材铺的活都丢了。后来实在不行了,我看我儿子越来越不成样子,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我就在想,不能为了找他娘把儿子给害死了。”
“我这才带着他回到老家,重新到棺材铺去谋个事。棺材铺的掌柜对我还是挺好的,知道我是去找我媳妇去了。于是把我招了回去。后来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五年前我跟掌柜的说让我儿子顶替我,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干这种生意。”
“虽然这营生真不让人待见,但是能收到的钱财却还是不少的。所以我儿子凭他一个人劳作便能把整个家养下来,原因就在这。我儿子比我更能吃苦,挣的钱也更多,虽然不能够大富大贵,但是保持个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苏轼说道:“我明白了。”
苏轼眼珠一转,招手将跟着来的一直不言不语的里正叫了过来,说道:“给我找个地方,我要单独问一些人。我叫到谁就把谁叫进来,我要挨个询问。”
里正赶紧答应,马上跟洪老汉商议了,就拿洪老汉的屋子来作为问话的堂屋。他这屋子倒还宽敞,看来当初花了不少钱,卓然在堂屋的交椅上坐下。便有侍从端过茶来。
宋朝的官员生活很惬意,身边根据级别不同,随行人员也是数量不尽相同。少则十数人,多则数百人,不胜枚举。
这知县身边也有不少人伺候着,其中就有专门负责沏茶倒水的。因为宋朝很流行喝茶,出现场不可能当地取水烧茶的,都是带着去,一方面省事,另一方面干净,也能够让人放心。
苏轼抿得一口茶,吩咐先把村正叫进来,村正进来之后,苏轼问道:“你在这一代当村正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小的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当村正。因为我爹也是村正,对这一块很熟,他从小就带着我,每到一处都要带着我到身边。所以整个村子我都清楚的很,既然拿了俸禄,当然要把事情干好。”
苏轼说道:“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你们这里的洪老汉他们一家子的事吧。”
“知道知道,他们家搬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媳妇儿很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