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道:“这是玻璃厂的厂长金富,倒是一个好人,这几年为了厂子的事情也没少操心,你看他头发都白了,还不到五十岁呢,可是大环境如此”
李深说着说着,摇起了头。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工人道:“金厂长,我们也不难为你,你就给我们一句明白话,说厂子不会破产,我们不会下岗,我们马上就走。”
金富哪敢做这个保证?他又说道:“这个也不是我这个厂长能够决定的,不过请大家相信政府,相信上级可以吗?”
另外一个泼辣的女工大声道:“金富,我们知道你做不了主,你完全是被推上来顶缸的,你就算做了保证,我们也不信,赶紧的,把市里、区里的领导找来,没他们的保证,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又一个妇女道:“对,今天我毯子都带来了,晚上我都不走。”
那个妇女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床毯子,炫耀式的扬了几下,围观人群顿时一阵哄笑,骚动了起来,维持秩序的警察满脸紧张的把人往外面推,孔昭强大声喊起来:“没事干的人别在这儿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可是这种热闹,是个中国人就喜欢看,而且围观人群当中,有不少也是工人身份,谁知道这种事情以后会不会落到他们身上?兔死狐悲,他们怎么能不想看个结果呢?因此,围观人群不但没散,相反还往前走了一两步,把圈子挤得更小了,这么多人,警力严重不足,孔昭强也不敢把他们逼得太急了,万一引发更严重的事故就不好了。
现场情况混乱不堪,丁红星问李深道:“李叔,这样下去不行啊,警力不够啊,市里和区里的领导不来?这真的会出事的。”
李深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警察一下子来不了这么多,不过已经呼叫武警支援了,区里的领导还有一会儿就到。”
李深也是无语,他都开始怀念起徐东成了,以前徐东成在这里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的,这种事情,他一定是第一个到场的,也一定上去跟工人们进行交流了,可是现任区委书记白启生,从省里某厅空降到区里来,形象倒是很不错,儒雅斯,说话也很有理论水平,谁成想今天出了这事,他却不来了,他遥控指挥,让他们这些普通干部先来控制局面,他们这些能做决定的领导却去开会商量对策去了,导致现在现场级别最高的就是他这个镇长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李深还算是处变不惊的,他一到场就给跟他关系密切的孔昭强打了电话,让他多带些警察过来支援,维持秩序,又让最早来到这里的金富上去做工人们的工作,希望他能够把工人们劝走,虽然他也知道这基本上不可能。
李深也是做了他能够做的事情了,当然,如果金富的劝说没有效果,而区领导又迟迟不到的话,他也只能赤膊上阵,亲自去劝说工人们了,当然,有没有效果他心里也没什么数,这也只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