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以四千兵卒,抵抗五万大军,寸步不让,杀敌数倍之众,更为好听。可我若为了这个虚名,强守此地,让本不需要阵亡的兵士为国捐躯……”
“我王忠嗣哪里对得起旻哥的谆谆教诲,哪里有颜面继续面对一个个将性命托付的兄弟?退,我一人名望受损,那怕换取一人性命也是值得,何况百余将士生命?”
“将这一片废墟让给吐蕃,去守第二道防线,我们并不损失什么。你传令下去,将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带不走的直接销毁,一把刀一粒米都别留下。”
王难得看着高高在的王忠嗣,正步道:“遵命!”
唐军趁着夜色悄然退去了。
毫无声息,甚至避开了吐蕃军的眼线。
第二天,达扎路恭站在如同废墟一样的子亭守捉。看着四周荒芜的景象,心不住的滴血。
是这一刻废墟,前前后后吃了他们吐蕃近乎两万人马。
“唉!”
达扎路恭长叹了口气,想着这些天交战发的敌手,终于明白自己败在哪儿了。
王忠嗣压根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是一个武夫。
他是热血好战,但是他好战的同时,更兼拥有一颗沉稳的心。
此子年不及弱冠,有这般能耐,要是成长起来,岂不是第二个裴旻?
想到这里,达扎路恭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元帅,现在怎么办?”副将也带着几分悲怆的看着这战场。
达扎路恭有气无力的露了一个哭还难看的笑容飞道:“撤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攻破了子亭守捉,算是交差了。”
他不能不撤!
再不撤,支援安西的唐军来赶来了,那时候情况将会逆转。
吐蕃军在“攻取”了子亭守捉之后,没有多余的迟疑,选择了退军。
的哒的哒的哒……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在撤军的时候,达扎路恭忽然听到后面传来阵阵喊杀声……
回头一看,红马红衣红袍……
马是正常的红色,但那身衣袍却是单纯的让鲜血染红的。
达扎路恭目眦尽裂,忍不住破口大骂。
王忠嗣,这厮是一个嚣张、好战的武夫。
好不觉得疲累的王忠嗣,又留下了八百具尸体……
一连串的攻守,王忠嗣生平第一次正事指挥战斗,展现了自己勇猛与沉稳的两面性。
让达扎路恭这位吐蕃新生代的第一名将,历史吐蕃帝国的主要制造者,大吃苦头,深刻的意识到大唐帝国除了有一个裴静远,还有一个王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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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亭守拙的战报传到了安西。
裴旻看着达扎路恭出彩的表现,兴奋的无以言表,从高适那里取过地图,参考着地图看着子亭附近的地形脑海浮现着达扎路恭、王忠嗣博弈的景象。
兴奋的擦拳磨掌,那表情自己打了胜战还要高兴,将战报拿在手心里,久久不愿放下,跟小孩子拿着心爱的玩具一般。
王忠嗣出众地位表现,让他这个当哥哥的,与有荣焉。
“忠嗣果真没有令人失望!”
裴旻有胆子安居西域,便是因为子亭守捉有王忠嗣在。
果然,王忠嗣展现了他因有的水平,凭借弱势兵力,拒数倍之敌,实在了不起。
裴旻着实为自己的这位兄弟赶到骄傲。
好半晌,裴旻才将战报递给了高适,问道:“达夫,你觉得如何?”
高适作为裴旻此次远征的行军参谋,看着手的战报,道:“王守拙强挚壮猛,攻有胡、鄂之威,守有毛观阳之稳,勇猛与沉稳并重,实有名将之风。”
高适口的胡、鄂,指的是胡国公秦琼,鄂国公尉迟敬德。
因小说影响,后人对秦琼、尉迟敬德的武勇并没有深刻的印象。实际秦琼、尉迟恭的武勇,在隋末是位列第一、第二的,什么天宝大将宇成都,西府赵王李元霸都是虚构的产物。
秦琼是历史鲜有的历史明确记载单枪匹马与万军丛斩将的盖世猛将。
是有言初唐猛将,首推秦叔宝,尉迟敬德。
至于毛观阳指的是刘宋开国功勋毛德祖,毛德祖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南朝第一雄主刘裕麾下战将。
北魏入侵,毛德祖以五千兵士,对抗大半个北魏,外无援兵,内又粮断水,坚守虎牢两百余日,是有史记载最善守的名将。
高适以秦琼、尉迟恭、毛德祖三人形容王忠嗣,显然是莫大的赞誉。
裴旻欣然笑道:“我问的是达扎路恭。”
王忠嗣的本事还用说,盛唐第一名将的头衔,可不是虚的。
高适沉吟了半响道:“无法形容,其实我找不出他此次袭击有什么不妥之处。步步为营,用兵沉稳诡诈,没有明显的疏漏。可他是败了……”
裴旻赞许的点头:“评价的很是公允,确实如此。这二人都是当世少有的熊虎之将,达扎路恭可谓吐蕃未来军方第一人,他的军事水平不凡。毫不客气的说,要不是遇忠嗣,他大有可能一战功成。只可惜,他遇了更加出众的王忠嗣。好刀需要好的磨刀石,能够遇达扎路恭这样的对手,也是忠嗣的一大幸事。”
高适点头赞同。
便在裴旻彻底安顿好于阗的时候,裴旻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落款正是阿拉伯帝国的狮王莫斯雷马萨,邀请他到边境线一会。
此时大唐与阿拉伯帝国的边境线已经不限于西南方了。
在裴旻治理河西军的时候,莫斯雷马萨已经兵发天竺,攻取了天竺大部分的土地疆域,几乎征服了印度刘玉。
领地更进一步的与唐朝接洽。
裴旻一直守着安西,不是担心别的,是担心莫斯雷马萨,担心阿拉伯帝国。
现在还不到与阿拉伯帝国决战的时候。
同样的阿拉伯帝国那边也不是跟大唐决战的时候,可一但西域有样,即便不是时候,也是战事来临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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