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再次瞪了袁履谦眼,愤愤的不去理他,解释道:“就是有这种顾忌,虚报的数额并不多,维持些日常所需倒是足够。可面对贪得无厌的阉狗,往往需要郭公自掏腰包以满足。原本王副都督也想多事不如少事,凑个千贯给韩老狗。却不想韩老狗得寸进尺,收了钱并不知足,还要万贯,实在欺人太甚。”
虚报兵额,以吃空饷,是朝廷万不允许的。
李隆基身在皇宫,自然不知道这个规矩,但有人在他面前挑明此事,王君毚必受重罚。
王君毚现在的地位有些尴尬,他并非是正规的节度使,是代替郭知运行节度使的权利。真要追究起来,连郭知运也会受到牵累。
对于王君毚此人,裴旻了解的不是很深,可郭知运的品性毋庸置疑。
就算不为王君毚,为郭知运也不能让韩庄得逞。
裴旻当机立断,双手合,说道:“我与你去鄯州,明天便见识见识那韩庄到底有多嚣张。”
“太好了”夏珊脸喜悦,道:“果然跟郭公说的般,裴帅是个可靠的上司。”
“可靠,这个裴某承认,不过”裴旻话音却转道:“严厉,却也不假。当街纵马,确实不对,除非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其他都不是理由。就算现在烈日当空,街上行人不多,亦没有道理。这灾祸若能预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幸之事。谁能预测街巷里不会突然窜出个小孩规避这种不必要的祸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而非存着侥幸之心你自去客栈领十军杖,以示惩戒。”
夏珊肃然道:“末将知错,愿意受罚”
裴旻又看了守城兵士眼道:“不问青红皂白,不理是非对错,自作主张,强自出头。称之为徇私渎职,毫不为过。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守城兵士哭丧着脸道:“甘愿受罚。”
夏珊这时却上前步道:“兵士因我之故,才会受此无妄之灾。末将愿意替他承担责任,镇西军也是末将统领的兵,有管教不严之过。”
裴旻袁履谦皆有些意外的看着夏珊。
裴旻心底暗赞,这位历史上的武威郡夫人,却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道:“如此,本帅许你所求,你们二人各杖责十五。”
夏珊似乎不将十五军帐看在眼中,而是催促着什么时候动身。
裴旻稳坐钓鱼台,道:“我们两人快马加鞭,此去鄯州,不过半日时间,顶着烈日,不如夜间赶路,还能隐秘行踪,悄无声息的入鄯州,举两得。”
让夏珊守城兵士自行去客栈找江岳领罚,裴旻袁履谦依照原定计划去了城外的田地。
看着已经见底的灌水渠,袁履谦忧心忡忡的道:“大暑还未至,灌水渠即将断水,今年怕是要起旱灾。”
裴旻这些天日夜观察天象,早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自然灾害,介凡人有如何避免
值得庆幸的是,此前几年,风调雨顺,国库储备米粮充足,渡过这次难关却是不难。
当天黄昏,裴旻独自人,路快马奔驰直往鄯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