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包拯去提审卢方,公孙策吃了太医开好的药,正在房间里昏昏沉沉地睡着。就在这时候,白玉堂来到了开封府。这是他第一次来开封府,原本道路不熟。然而巧合的是,就在他翻墙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大管家包福陪着太医从公孙策的院子里出来。白玉堂灵机一动,看着他们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进了公孙策的房间。
白玉堂这一二年的轻功突飞猛进,进了房间连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但因为公孙策睡得本就不沉,再加上因为中毒,浑身疼痛不止。现在虽然喝了药,却也十分不舒服。
白玉堂虽然没出声,但往床边看公孙策的时候,自然挂带了几丝微风。公孙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睁开了眼,把白玉堂抓了个正着。
这二人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见面了,谁也没想到,久别重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公孙策看见了白玉堂,一时激动,张张嘴,却先发出了一丝呻吟。
“白——白——”
“公孙大哥!”白玉堂急忙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公孙策的手,“公孙大哥,都是我们兄弟做事太鲁莽,让你遭这种罪,我替我二哥给你赔罪了!”
说着,白玉堂跪倒在地就要给公孙策磕头<divclass="contadsr">。公孙策急忙用尽力气拽了白玉堂的胳膊,“小白!你,别急着赔罪了。你跟我说说,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从地上起来,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一眼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有一块染血的白布,白布上放着的正是一只镖。白玉堂急忙走过去,将那盒子拿过来放到公孙策的眼前,问道:“公孙大哥,就是这支镖打伤了你,是不是?”
公孙策看了一眼,费力地点了点头。白玉堂急忙道:“这支镖的确是我二哥的,这就好!公孙大哥,你放心,我已经把解药给你带来了!你将这解药交给下人,吃一半,另一半用黄酒化开,敷在伤口上,不出七天你就好了!”
听说有了解药,公孙策却没有丝毫惊喜的神情。他只是一直盯着白玉堂看了又看,等他说完了,便问道:“怎么是你把解药送来了?展昭说他去寻找解药,也一定能寻来。展昭呢?你没见到他吗?”
白玉堂听见公孙策问起展昭,眉头微微一皱,便不再说话。公孙策更觉得不对劲,他盯着白玉堂那满腹心事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你当初跟我说你志在江湖,绝不会入朝做官。又说你想跟你师父去学武功,让我和你包大哥一起帮你跟展昭说。后来展昭回来了,你没有。他说在外面跟你见过,别的就不肯多说了。如今我一提他,你就这样,小白,你跟我好好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看了公孙策一眼,便笑道:“公孙大哥,你如今中毒已深,眼看着就剩半条命了,还有心思提那展小猫做什么?”
说着,白玉堂将解药从怀中取出,放到公孙策的枕边,郑重地道:“公孙大哥,我知道,我们兄弟这一次进京行事太过鲁莽。展昭抓了我大哥和三哥,我大哥是个明白人,想必他定会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给你和包大哥。等你解了毒,再问明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今天白天打伤你的毒镖虽然是我二哥的,但绝不是我二哥打的你。他的镖被人偷了一支,那人定然是趁着我放迷烟,大家都看不清楚的时候偷偷打中了你。这人能在我跟展昭都在场的情况下偷走二哥的镖,又打伤了你,武功定然深不可测,不可小视。我走以后,一定会尽力调查,把这个人抓出来给公孙大哥报仇。”
说着,白玉堂往门口瞄了一眼。公孙策以为他要走,急忙开口挽留。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张龙赵虎便冲了进来。白玉堂见来了人,便飞身跑了。接下来便是包拯来到,公孙策急忙将方才发生的一切跟他说了。
按下这边包拯张罗给公孙策解毒不提,再说白玉堂。他独自一人跑出了开封府,眼看着太阳落了山,心中惦记着身在开封府的大哥三哥,担心着躲在丐帮分舵,却不知能不能安心不闹事的二哥四哥。最后,又偏偏想起那个为了寻找解药,逼自己出来,刚刚砸了丰乐楼的展小猫。
展小猫,展小猫,如今已经不是小猫,而是御猫了。想到这里,白玉堂只觉得胸中五味杂陈,心乱如麻。明明有那么多事要去做,却完全没了心情。
天色越来越暗了,转眼就到了掌灯。白玉堂独自一人慢慢走在东京汴梁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默默思索着这两年以来的种种。
想他白玉堂,从小长到现在,先是跟着家中兄长,后来又自己去闯荡江湖,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识过塞外风光。然而无论走到哪里,心中最惦记的,竟然还是东京汴梁梦幻一般的夜色。
走在青石板路上,闻着道路两边传来的各种令人垂涎的香气,也不知是走在街上,还是走入了画中。明明这里不是白玉堂的故乡,然而每次回来,却像是回到了家一样的亲切与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