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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回 劫牢狱大小姐巧施离间计 怀仇恨金蓝氏誓死抗宋军(1 / 2)

是夜。

镇戎军军牢。

已过五天,前三天米不沾牙,金蓝氏已气若游丝。当时她一心求死,就是那一肚子主意的陆飞扬亦别无他法。

柔远寨吐纳族王子吐纳胡色拉勾结西夏,谋反一事,金蓝氏是不可忽略的主线,但是连日来却拿其一点办法没有。金蓝氏相信,国师一定会想办法来救自己的,从东京到临安,从金明县到柔远寨,一切尽在野利公子的掌握之中。

国师不会抛下自己的。

“你若不吃点东西,你那张国师可救不了你。待他的人来了,你也快饿死了。”

那陆飞扬倒是聪明,打那以后,金蓝氏便开始了吃喝,陆飞扬想尽办法,甚至乔装成西夏探子,也被她识破了,她太了解陆飞扬了。

已经过了五天了,国师的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金蓝氏有些许的烦躁。

每日心内都如此焦灼着,盘算着,又失望着。今日想必又是如此。

思忖间,忽闻一阵响动,牢房外似有人闯入,难道是国师派来的援救之人?

“嘘!”

金蓝氏看清,来者是两个人,似曾相识。莫非又是陆飞扬的计谋?“来者何人?”

“蓝玉姐姐,你不认得我了?”

其中一人摘

没有等来国师,竟然等来了野利大小姐,蓝玉又惊又喜。这个大小姐性情乖张,刁蛮任性,一肚子鬼主意,此刻竟然出现在镇戎军的大牢里,蓝玉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追随大小姐左右的,瞧那身形,必是战奴了。

“跟我走!”

但见那战奴身手麻利,解了牢锁,一个招手,野利北笙不由分说便拉着蓝玉径直往外走。

怎的如此简单?

“蓝玉姐姐快走,我今日给整个镇戎军都放了迷香,但是只有两个时辰的药量,我们要抓紧!”

“大小姐,你怎的入了镇戎军的城?”

“大夏早就退兵了,这场战事告一段落,这韩琦也开了镇戎军城门,我今日扮作小贩入了城门。便寻思着怎么来救你。”

“国师呢?”

“国师要事在身,回去向大王复命。遣我混入镇戎军接应你。不想你真的在这大牢里。”

蓝玉心下依旧疑惑,却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依了北笙,翻身上了准备好的黑马,一路向北。

锁阳河。

三人一路奔命,那蓝玉与北笙起先并肩,然,北笙与战奴亦越来越慢,渐渐落于其后,那蓝玉转身,黑暗里,忽的一只冷箭射来,她大叫不好,马背上一个闪身,那弩箭没入其肩。

“野利北笙,你……”

“蓝玉姐姐,北笙也情非得已。国师疑你叛变,不得不杀你。”

“不可能!”

“国师的性子你真不知道?他几时用过可疑之人?”

“国国师怎会怀疑于我?”

“你乃宋人,你父亲可是大宋朝臣,虽说与朝廷有嫌隙,但毕竟故土情深……”

“国师也乃宋人,亦有为宋效力之心,亦为大宋朝廷所辜负,他怎可不知我意?”

“国师所遭受的辜负与乃父相比?毕竟乃父食宋廷俸禄大半辈子,你真道国师能完全信你?此番你被俘,在这深牢大狱内好端端地活到现在,体力亦是不差分毫,你让国师怎么相信你?蓝玉姐姐,我谢谢你曾教我学琴,师恩深情犹在,我保你全尸!”

“野利北笙,我不信国师如此心狠手辣。”

“蓝玉姐姐,信不信由你。我野利北笙于你并无半点恩怨,你想一想,我何必要追杀于你,还大费周章,潜入这宋营。”

“国师与天都王府素来不和,你当我是傻子?”

“不和?那是做给人看的。大敌当前,你跟我扯这些私人恩怨么?姐姐若是不信,你看看这个令牌,可曾有假?”北笙扔给蓝玉国师府的黑色令牌,那是当日夜探镇戎军之时,张元给的国师府令牌。蓝玉一见令牌,不疑有他,心内一阵寒凉!

“方才牢狱中,你为何不杀我?”

“你真道我是傻子么?深牢大狱里,我杀了你,岂不是暴露行踪,那韩琦一见,分明是有人潜入大牢,我在镇戎军部署的探子,万一被其察觉,我岂不是前功尽弃。”

“现在呢?”

“现在?蓝玉姐姐,脑子是个好东西,但是不用就是你的错了。这镇戎军东西南北四个门,我为何将你带到这北门锁阳河?因为这北门外有一丘陵,也就是个小土坡,坡上有一废弃哨岗。方才你的马奔跑到那哨岗侦察的区域,我便暗射弓弩。你放心,待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体摆放整齐,就好像是从哨岗处射来的弓弩将你毙命的。这宋夏交战多年,在军营外,莫说我夏军有探子转悠,你去看看我们兴庆府府,都有宋军的人来来回回。所以,韩琦到时候只能怪自己监管不力,让你脱逃。而你逃跑的过程中,被夏军探子灭了口。”

“我既脱逃,为何还要了我的命。”

“谁知道你是真的脱逃,还是跟韩琦勾结好的,假降于我,探听消息的。总之,入了宋廷的牢房,就别再活着出来。”北笙嫣然一笑,举起手中弓弩,“蓝玉姐姐,您就不要再为难妹子了,行行好,就死这一回罢!”

“野利北笙,你欺人太甚!”蓝玉气急攻心,肩膀处弩箭深陷,又是一阵剧痛,不由地暗自思忖:“想不到今天我丧命于此,野利北笙,张元,你们都不得好死!”

野利大小姐玉手一抬,弓弩弦已拉满,直直指向那蓝玉:“汉时有李广‘将军夜引弓’,现在也有我野利北笙‘小姐夜引弓’……”

但见北笙纤纤十指猛然一松,那弩箭朝着蓝玉眉心飞奔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一枚铁莲子从旁飞出,不偏不倚正巧打在那弩箭之上,野利北笙大惊,但听得战奴一声,“不好!”

便听得身后杀声四起。“他们不是中了我的迷香吗?”野利北笙颜色一变,“战奴,备战!”

话音未落,便被迎面而来的火把映得睁不开眼。

“大小姐,我看咱们先撤吧,这架势,莫说备战了,我怕是以咱俩的实力,招架不住!”

那蓝玉心头一松,刚想呼喊,不想那野利北笙临走前,抽出长鞭,一个回身正好打在其胸,蓝玉哪里料到北笙有这一出,被那鞭子扫到,顿时周身火辣辣地疼痛,心神不宁,不由地跌落下马,不省人事!

要说这吐纳胡色拉的夫人金蓝氏怎么就成了当日金明县李驭疆府中的西夏探子蓝玉?自是有一番说法。

而这野利北笙怎会一鞭子打了自家人,又有一番来历。

自打服了杜林秋送的解药,并且日夜熏染返魂香,北笙体内的三星在天之毒已除,行走已如常人。

也幸得有幼慈悉心照料,北笙也听华坤和战奴一番描述,得知重伤昏迷期间,得幼慈、徐硕兄妹二人照拂,更知徐硕此番钱来山寻药九死一生,心内感激之余,亦笃信了徐硕就是自己的真命官家。

倒是幼慈耿直心肠,“你也不用感激我,一则你是哥哥的心上人,二则在河中府时,多亏你相救,否则我刘幼慈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你这是自己积德,有福报。”

北笙知幼慈虽照料自己,但对哥哥撇下镇戎军整个军营前去钱来山为自己寻药,还是心有抱怨,因此亦不与那幼慈套近乎,便是送来什么吃食都一一笑纳,送来什么汤药也都乖乖服用,幼慈笑她便也笑,幼慈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幼慈有时候聊两句,她便搭两句……数日过去,竟然这样便也熟稔起来。

倒是徐硕,自北笙转醒之后,两三天了,都鲜见露面。北笙亦不怪罪。知是他公务繁忙,并且人已经舍命取了解药,大事都办了,性命也得他相救,昏迷时还得了他照拂,现在身体无了大碍,何必再求得他一星半点温情。

北笙虽是小儿女的年纪,却打小在天都王府中见母亲与父亲的相处情形,又及那些争风吃醋的姨娘们,便是心下明了,这男女之事,但凡是追得越紧,越易失去。你若是顺其自然,心内澄明,就是不求他自是不会跑的。寻常男子如此,徐硕这样的伟男子更是如此。若是钻营于儿女情长,时日长了,起了腻烦之心,便是适得其反,更没个长久。

不想这日,早早地,打一睁眼,便听屋外有人应门,待门打开,不是那朝思暮想的徐硕徐致澄,又是哪个。

北笙一阵娇嗔,故意噘嘴不理,只是自顾自的梳洗,那徐硕不知道是没有眼力见,还是心内不急,竟然坐下来叫下人倒了茶水,等待北笙收拾停当。

北笙见状,是又好笑又好气,只得先开了口:“将军公务繁忙,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转转?”

“我哪天不来转转,知你身体无碍,我又不好在你这里久呆。”

“那将军公务繁忙,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久呆?”

徐硕毕竟大男子心性,哪里听出来北笙话中的讽刺和嗔怪,竟正色道:“金蓝氏,北笙可曾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