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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回 死复生明释虚凰假凤 归去来惊惧魑魅魍魉(1 / 2)

那洪钊见了官家,“噗通”便跪倒在地,却也发不出声音,竟是在地上哭作了一团。庞籍慌忙示意徐硕和文彦博将其扶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家惊魂未定,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世间有妖魔鬼怪,更不相信什么借尸还魂一说,眼前那洪钊是活生生的人,他今天倒要听听这几个人的解释。

“公子休惊,且听徐某一一道来。这还多亏了徐某一趟牢狱之行。”

原来,自打当日在伴月阁内与数位大人谈及铁面罩之人后,徐硕便惦记着牢中的阿坏和板儿,一心想将他们带出牢狱。

而狄青自信鸽处打探到赏晴柔“撤”的消息之后,便也密集盯着伴月阁动向。

谁曾想,不过两天工夫,那洪钊竟然命丧书房,头颅还不翼而飞。狄青得了庞籍令,快马回京,而庞籍遣徐硕先将洪钊的贴身侍卫凌辰控制起来。谁知那凌辰对洪钊之死一问三不知,徐硕问及牢狱中铁面罩之人,凌辰亦是不知,只说是洪钊一人所为,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洪大人曾经叫他押解过一命戴着铁面罩的犯人,但是那至于其人其事便是一概不知。

徐硕回到狱中,便听得那阿坏和老头一阵哭诉,原来是那板儿自头一天夜里扯着脖子哼唧了一夜,亦无人搭理,第二天一早,阿坏醒来,发现那板儿已成一具僵尸。

“嘴唇青紫,口角有血丝渗出,疑是中毒,但这牢狱之人,命如草芥,谁还来追究这个。”阿坏与那老头哭了好一阵,还被那牢头喝止,心下郁闷,不想竟然见那徐硕领着几个像是有点身份的当官之人出现,倒是颇感意外。

徐硕与二人说明来意,便将那老头调出,并那牢头一起,往牢狱深处走,一直到牢狱尽头。徐硕发现这牢房其实是修在山壁之中,这山腹一处挖空,变成了天然的牢狱,在这大山深处,犯人就是插翅也难逃。

“就这里,我当日看到的石门就是这。”

那牢头瞟了一眼老犯人,当日真小看了这老家伙。

“各位大人,我真不知道这里面关的是谁,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凌辰凌大人押解来一个戴着铁面罩的犯人,叫我好生看管。”

“你一次也没见过此人真面目?”

“没有。莫说我没那个胆子,就是有,我也打不开那面罩。”

“开门。”

“没有钥匙的,每次都是洪大人自己过来开门,就连凌辰大人,都没有钥匙。”

“那他的吃喝拉撒你们怎么处理?”

“喏!”牢头指着石门下方的一处方形小洞,“都从那里传递。”

徐硕眉头一皱,也不与那牢头多言语,自腰间抽出青铜宝剑,但见寒光一闪,那石壁上的大门出现一道裂缝。那留徐剑再一闪寒光,大门便四分五裂。

石壁牢房之内,一股难闻的熏人之气扑面而来,令徐硕等人几欲作呕。随即见一头戴铁面罩之人,一席玄色布衣已经褴褛不堪,听闻房内声响,那人一阵惊惶,徐硕等一干人见状,心内惊惧。虽说是经历过战场厮杀,但是忽而见到这牢狱内情状,徐硕一时间竟也难以适应。

那铁面罩之人抬头见众多来者,颇为惶恐,面罩后面的眼珠子多有躲闪,瞳孔似也不由自主地放大。

那人自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咿呀”声,令徐硕不由自主地想到那牢房里的板儿。心内狐疑,莫不是那板儿跟着铁面罩之人有什么关系,当日狱中,大家谈及这铁面罩时,板儿的情绪总是很激动。

徐硕细观这铁面罩,竟然焊死在人的头颅之上,整个人就像是戴了一个笼子在头上,而且旁人亦无法轻易将此面罩打开。

“好歹毒的手段!”听闻这面罩已然焊死,文彦博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道此人戴着面罩已经多少年,想想真是生不如死。”

那铁面罩之人想必是听懂了此话,转向文彦博,目中似是有泪流出。

徐硕沉思片刻,“也不是毫无办法。”随即转向庞籍和文彦博,“二位大人可信得过在下的功夫。”

“徐将军此话怎讲?”

徐硕自腰间抽出留徐剑,“在下此剑能碎铁面罩,但若在下功夫不济……”

“徐将军怕伤及此人?”

“伤是小事,在下恐危及其性命。”

庞籍毕竟是年迈沉稳,当即面色一沉,“徐将军,庞某信得过你的功夫。若是伤及其性命,责任庞某一力承当。”

不想那铁面罩之人听懂一席话,不住点头。徐硕心下明白,若是这样戴着面罩活下去,还不如冒险一试,没了性命恐也比现下这样屈辱度日要强。

只见那徐硕屏气凝神,举起手中留徐剑,好一把青铜宝剑,寒光森森,真宗时唐肃有诗《季子挂剑歌》,赞曰:

季子让一国,视之敝屣然。

宁当宝一剑,不为徐君悬。

徐君虽亡骨未朽,剑挂坟前白杨柳。

君知不知不足悲,我心许君终不移。

徐硕凝集精神气,手起剑落,寒光一闪,那宝剑落处正中面罩凝合之处,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那面罩被劈成两半。面罩之下那人,白发乱飞,龇牙瞪目,面目扭曲作一团,众人都颇为惊惧。

庞籍忙命人将那人扶起,安坐与狱中角落,并将准备好的安神酸枣叶茶灌入那人口中,开始那人惊恐,不肯张嘴,待那茶汁渗入唇齿,绵涩口感渐渐感染其腑脏,那人才平静了下来,竟将那茶水喝得一滴不剩。

庞籍命人再取茶递之。那人精神似有放松,取茶时抬头欲谢,徐硕等人这才将其面貌看清,这一看不打紧,众人都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