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来扶:“你怎么了?”
伊西斯猛的拂开他,厉声道:“走开,别过来。”
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信息素的味道再浓郁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楚修从没见过这样的伊西斯,他半跪在地上,金丝眼镜歪在一旁,单手撑在电梯的墙壁上,难耐的扶住胸口,像是遭受着莫大的痛苦,更没想到伊西斯会这样疾言厉色的拂开他的手。
伊西斯没收力气,雄虫细皮嫩肉的手背红了,楚修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愣愣呆在角落,疑惑的问:“伊西斯?”
伊西斯抬头,少年抿着嘴唇,看上去茫然又无措,他漂亮的桃花眼睁圆了,几乎成了杏眼的形状,显得有些委屈。
他艰难的扶着电梯壁站起来,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恰逢此时,电梯叮了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伊西斯硬撑着走出电梯,手指用力抓着墙壁,手背青筋暴起。
电梯是密闭的空间,楚修又临近二次觉醒,控制不足逸散的信息素,恰好伊西斯又是个对信息素极度敏感的,这才出了问题。
出了电梯,走廊的风是流动的,信息素淡不可闻,情况稍好了一些,如果是一般的雌虫,放着不管也就马上消下去了,但伊西斯这个情况早就是强弩之末,如果普通雌虫对信息素的渴望是小溪,那他就是爆发的山洪或者滔天的巨浪,封门石一旦拿开,轻易消散不了。
他在走廊艰难的喘了两口气,对着楚修招手:“扶我去六楼。”
六楼是医院的精神海与信息素专科,能找到医生为他注射药剂。
楚修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听见伊西斯说六楼,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接过伊西斯下坠的身体,支撑他站起来,而后将身体歪向一边,使后颈尽量远离他:“你想注射那个激素药物,是不是?”
伊西斯形容狼狈,他艰难的将歪了的眼镜重新架上鼻梁,道:“我必须注射,我别无选择。”
“医生说再加剂量你会死的!”楚修猛然提高音量。
他心中涩的厉害,像是有把火在烧,treau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伊西斯轻描淡写的态度里化为乌有,楚修的心脏一跳一跳的疼,光是想到‘死’这个字,他就难以自持的颤抖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浑身脏污的嫖。/客,那些堕落腐烂的赌鬼,还有他这种虚假敷衍的男公关都好好的活着,伊西斯这么干净的人,要用这种方式去死?
伊西斯愣了片刻,像是不明白treau的火气从何而来,他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除了那些微不足道的气音,温雅和煦的一如往常:“没关系,不会的,我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他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楚修比伊西斯的情绪还要还不稳定,伊西斯满不在乎的姿态成了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treau再也维持不住首席调酒师的风度了,他想要发火,想要生气,但他这种身份,一个接受大佬救济的调酒师,一个靠家族谋划骗取婚姻的卑劣者,又有资格质疑伊西斯的决定呢?
西斯毫无所觉,他难受的快要支撑不住了:“扶我上去吧treau,我没有选择了。”
楚修的喉结颤了颤,吐出一行冷峻的字句:“为什么没有选择。”
他低头看向倚着他的伊西斯:“我的信息素让你恶心吗?”
他在星网看见了,伊西斯没办法闻任何一个雄虫的信息素,他会恶心,会想吐,但是楚修不一样,他恰好处在二次觉醒的前期,他的信息素有一定安抚的作用,又不至于浓烈到让伊西斯想吐,如果伊西斯愿意,他是一个绝好的药剂代替品。
伊西斯愣住了。
楚修不依不饶:“说呀,闻见我的信息素,你想吐吗?”
伊西斯不想吐。
treau的味道很好闻,橙花的调和使得烈酒带了明朗的少年气,浓度又淡的恰到好处,让人想起盛夏的橙子味气泡水,或是气味浅淡的酒精调和饮料,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会讨厌的味道。
但伊西斯不能这么和treau说。
他道:“不是,我……”
他想说:“我的年纪和你差太多,我是你叔叔那一辈的。”想说:“我马上有雄主了。”还想说:“你这么年轻,又是个懂礼貌的雄虫,会有许多雌虫愿意嫁给你,倘若多年后会想起第一次的信息素安抚给了我,你会后悔的。”
但是他一句也没说出来。
因为楚修不想再听了。
楚修什么也不在乎,伊西斯不讨厌他的味道,不会因为接触他的信息素而恶心想吐,这已经足够了。
他揽着伊西斯的腰,强硬的带着他往外走,青年的身体尚且清瘦,胳膊却意外的强劲有力,伊西斯身体发软,试图推开楚修,却没办法挣脱。
楚修在带着他往医院外面走。
伊西斯形容狼狈,银灰色的西装崩开了一枚扣子,眼镜歪到一边,打理好的头发也略显凌乱,好在大中午的没几个人,他急促的呼吸:“你想去哪?”
“我家。”楚修言简意赅:“就在这附近,五分钟。”
他和凯里挨着医院租了一套房子,小两室,家具都是现成了,床和被子一应俱全,楚修没有二次觉醒,某些硬件用不了,但仅仅是信息素安抚,他也能做。
伊西斯几乎是被他硬拖进了房间。
他仰面倒在柔软的被子上,眼镜被雄虫摘下来放到一边,西装的扣子被解开,雄虫俯身下来和他轻吻,将尤带酒香的信息素灌进口腔。
陌生的感觉充斥着伊西斯的身体,他绷的像一张拉满的弓,黑茶色的眸子失了焦距,但多年的冷静自持依旧提醒着伊西斯,他在做一件极为不正确的事情,年长的,即将与他人成婚的雌虫,和一个青涩的,未二次觉醒的雄虫,这绝对是有违道德的,于是他用手拦在treau和他之间,身体向后,直到脊背抵住床头。
“treau,停下。”伊西斯皱眉道:“这是不应当的。”
楚修垂下眸子,近乎贪婪的注视着拿掉了眼镜,才发现他的鼻梁高挺漂亮,加上信息素过分的折磨,他的眼尾也红了,素来淡定温和的眸子难得带了无措,还有些强作镇定的怔然。
他敢打保票,伊西斯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迷人。
treau前世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却没有一个像现在的伊西斯这样,让他连呼吸都停住了。
伊西斯没发现那个乖巧的小朋友的眼神有多么摄人,他还试图讲道理:“我们不能这样treau,送我去医院!”
楚修问:“你想回医院注射吗?”
伊西斯道:“当然,我必须……”
他没能把
“你——”
调酒师的手就像明星的脸,是他们的门面,楚修的手指修长漂亮,动作灵活,他以前在酒吧闲着没事盘核桃,就是那么个简单的动作,都有客人专门来看,现在楚修盘着核桃,伊西斯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退无可退,脊背抵在墙上,一脸震惊的抬起头,像是不知道乖巧可爱的treau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却见treau同样无辜的望过来。
楚修抿着唇,动作不停,看向伊西斯的时候茫然又清纯,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唇角委屈的下撇。
“……我只想让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