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黑秀夫呆滞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黑沉沉的夜空,从那里,他看到了自己当初阴差阳错地来张垣充当特使,又稀里糊涂地接替了毛笠英寿。特高课的事情刚刚捋顺了,眼看着情报网建立起即将发挥作用,没想到中国人竟然打了进来,一切都毁掉了。
岩黑秀夫不甘心这就这样死去。
“杏子呢,杏子在哪里?”想到这里,岩黑秀夫努力张开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铃木性子的奇迹般地恢复,在特高课中大展身手,让岩黑秀夫充分认识到了这个女人的能力。张垣的情报网络大多是由铃木杏子亲自建立起来的,岩黑秀夫希望在城破之后,铃木杏子充分运用这些情报网络,有朝一日配合日军光复张垣。
“杏子小姐也带人去了牢房。”那个特务头目生俯下身,大声答道。
“她去那里干什么,干什么?”岩黑秀夫又从口中喷出了一口血来,“她……”在弥留之际,这个消息让他感到震惊。铃木杏子一直和原田一郎明争暗斗,自己作为领导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想到,中国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两人还在内讧,他的胸中涌起了无尽的悲凉,这样的特高课如何能够在和中国人的情报战之中占得上风?
“铃木小姐说是帮着原田君去处理囚犯,他们两个不会闹矛盾的!”鬼子特务头目抹了把眼泪,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要让他们再斗下去了……”岩黑秀夫突然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找来了力气,抓住鬼子特务头目的手,大声喊道“不,不要…”。话没说完,又一口黑血涌上来,淤塞了他的喉咙,“情报网,情报网……”他喘息着,吐出最后的心愿,再次陷入昏迷。
“哈依,机关在,如果我们之中任何人能活下去,我们一定转达您的意思!”鬼子特务头目哭喊着答应。
“机关长死了!”
“岩黑阁下玉碎了!”鬼子特务们惊惶失措,最后一点士气也消散殆尽。
看到情况不妙,鬼子特务头目当机立断,手里握着王八盒子,大声呐喊:“勇士们,冲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能冲出张垣的,记得给机关长和大伙报仇!”
岩黑秀夫的个人能力虽然远远不如他的前任毛笠英寿,但是在笼络部下方面要强得多,因此人缘极好。
这些鬼子特务们高喊着“板载!”疯狂地答应。
人在绝望的时候,其行为往往不能用理智来约束。机关大楼的大门被鬼子特务们从内部轰然打开,这些鬼子特务跟着头目,向外面的独立团官兵发起来决死反击。
常凌风猜测原田一郎肯并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出来送死,他的手轻轻地向前一挥,身后的官兵们立刻开枪,弹雨顷刻之间向鬼子特务们猛泼过去,将疯狂的鬼子特务们扫倒一片。
紧接着,官兵们在常凌风的带领下,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鬼子特务们发出了猛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个人的勇敢起不到任何作用。冲出院子的鬼子特务无一幸免,被子弹打中后,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些还没有冲到院子里来的鬼子特务见状不妙,转身往回逃去,大门再次轰然关闭。
常凌风带着人紧贴着大楼的墙壁,并没有命令直接发起强攻,而是冲着黑漆漆的大楼高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如有抵抗,格杀无论!”
独立团官兵们虽然不会跟着常凌风说日语,但是他们纷纷大吼:“杀、杀、杀……”
数百名官兵齐声大喊,气势非凡,震得大楼里的鬼子特务们魂飞胆丧。
“不要轻信支那人的谎言,落在他们的手里,我们会生不如死!”有鬼子在大楼内大声鼓动。
常凌风听完,笑了笑,大声反问:“哼,我们只对拿着武器的敌人开枪,放下武器的我们绝对会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此刻,刚部直三郎和石本寅三正在我们这里做客!”
楼里的鬼子特务们听到这两个老鬼子被俘虏的消息之后,顿时哗然。
个别意志不够坚定的则开始忍不住跟同伴窃窃私语。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连刚部司令官和石本参谋长都被俘虏了,我们还战斗个什么劲啊?”
“投降吧,咱们冲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