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毛笠英寿的汇报之后,刚部直三郎阴郁了多天的脸色终于稍稍恢复正常了一些,他对毛笠英寿说道:“毛笠君,你对这次谈判有几层的把握?”
毛笠英寿一愣,要真是说出几层把握来恐怕还是比较困难的事,但是看到刚部直三郎的心情不错,他便说道:“司令官阁下,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六七成是有的。”
“何以见得?”
“是这样的,经过我和常凌风的接触,本质上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竟然连住房、吃穿用度等等这些细节都在问我,而且十分的细致。”毛笠英寿随后将常凌风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说了。
“呦西!”刚部直三郎点点头,“但是你不要忘了,贪婪和野心其实很容易被我们所混淆,贪婪更偏向于突出某一方面的,而野心则偏向于目标的远大。具体来说,贪婪的人可能为了得到某物不考虑风险和客观条件,而有野心的人则是一步一步深谋远虑,常凌风为了掩饰自己的野心会不会故意表现出一种贪婪的模样呢?”
这句话直接把毛笠英寿给问住了,没想到他会思考的这么深入,这时,一旁的石本寅三接过话来说道:“司令官阁下的话很有道理,从他一惯的表情来看,这个人既有野心,也足够的贪婪。”
从根本上来讲,石本寅三十是不看好这次谈判的,他认为将就是瞎耽误工夫,搞不好最后还被人玩一把,可是他感到无奈的是这个新上任的司令官竟然想用政治手段来解决察哈尔军分区和独立团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一厢情愿。而毛笠英寿呢,也是投其所好,搞出这么一个几乎不能实现的计划来。
毛笠英寿因为石本寅三没有替自己说话,而感到恼火,但是这种情绪是不会轻易地表现到脸上的,他想了想说道:“有野心其实并不可怕,倘若这个人没有野心的话,恐怕也不会成为我们招降的目标,我们将他招降到皇军的这一方之后,不仅仅是为了削弱察哈尔军分区的反抗力量这么简单,而是让常凌风起到反制的作用,如此一来,我们驻蒙兵团在察南压力将会大大的减轻。”
石本寅三不满地瞪了毛笠英寿一眼,真的以为招降这么容易吗?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该哭了。
刚部直三郎问道:“张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本寅三先说道:“据我们的士兵报告,支那人运送的物资分量很重,而且有个别的体积很大,并不仅仅像是武器弹药之类,我怀疑他们还夹带了其他的物资或者是设备之类的。”
“设备?”刚部直三郎眉头皱了起来,“他们从哪里搞来的设备呢?”
石本寅三摇摇头,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毛笠英寿说道:“从关外千里迢迢的运送设备,这恐怕有点匪夷所思吧,如果是武器装备的话,我还信,但是要是设备的话体积又大、分量又重,难道关外的皇军就不会有所察觉?”
石本寅三冷冷地道:“毛笠君,常凌风干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少吗?”
“这”
刚部直三郎出来打圆场:“毛笠君,这样,你动用你们的情报网络,查一查到底是什么回事。”
“哈依!”毛笠英寿重重顿首,“司令官阁下,那明天的谈判,若是他们开出的条件”
“全部都答应下来!”刚部直三郎说道,“不用再向我请示,这样一来二去的太耽误时间了,一切你都先答应下来!”
可以说,刚部直三郎给了毛笠英寿充分的决断权。
从刚部直三郎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石本寅三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进屋子就拿起电话打给了上野龟甫。
上野龟甫的声音听着透着一丝的沙哑,对此,石本寅三颇为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这是上野龟甫来到驻蒙兵团的第二个低潮期了,上个低潮期还是他刚刚就任独立混成第二旅团旅团长不久对七星镇采取的扫荡作战,以完败而告终。这次与上次相比,事实更加的残酷,可能上野龟甫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将会是怎样的。
“上野君,对面的阵地上什么情况?”石本寅三问道。
“一切正常,就和前几日一模一样,中国人的戒备还是很森严的。”
“对于今天的谈判情况你了解多少?”
“这个就很难说了,我并不在现场,而且毛笠君临走之前也只是跟我匆匆说了几句比较成功的话,至于事实究竟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