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叹了口气,还是坐了下来,任她摆布。七八分钟之后,镜子中出现了一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小老头,连黑狼睁开眼睛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也不禁哑然失笑,而柳依依更是笑靥如花,道:“看你这次还敢嫌弃我老!”
“你的香水也不能再用了。”黑狼递给了柳依依一尚未开封的香水。
柳依依欣喜地接了过去,拧开盖在自己的身上喷洒起来。
随后,两人将房间内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出了房间。一楼的前台服务生看到楼上突然走下了一对老年夫妇,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开旅馆的,什么人都来住,而且看这对老人衣着并不像是一般人家的装扮,所以服务生也不敢多看,生怕无端得罪人再惹出什么祸事。
走出大和旅店,柳依依突然道:“老头子,在大街上你可不能用眼睛瞟别的女人。”她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沧桑,和面孔表现出的年龄极为相符,只是语气中充满了揶揄和戏谑。
“哦。”黑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准备带我去哪里?”柳依依问。
“去我们那里。”
“这么说你们肯接受我了。”柳依依惊叫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大呼小叫的实在是与自己当前的身份极为不符,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黑狼只是看了柳依依一样,柳依依便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对于正在执行任务的常凌风等人而言,柳依依始终是个不确定的因素,这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她的身份问题。后来,常凌风一边让自己的人暗中查访,一边又托秦奋帮自己打听,这才了解到了一些柳依依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是以舞女身份为掩护的“贼”,只不过这个贼从来只入为富不仁的豪门大户之家,对于平头百姓却是秋毫无犯。而且,她似乎是经常针对日本人,死在她手里的日本人少说也有两位数了。
在路上,黑狼又走进一家卖调料的店铺中,出来之后,走了一段,打开两个小子将辣椒面和胡椒粉倒在了柳依依曾经穿过的衣服上,又用包袱包好,绕来绕去地走到了东直门的附近,看到四下无人这才将那个包袱扔在了一处垃圾堆里。
之后,在黑狼的带领下,先是一路向西,之后七拐八拐地走着。
两人一路扶持着从大街上走到一处偏僻的胡同之中,其时将近初冬,胡同里的青石板上飘满了落叶,有气无力的阳光洒在上面,不但没有增加温度,反而生出了丝丝的寒意。
沉默,一直沉默,最后还是柳依依开口道:“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你们在内心深处还是不肯接受我的,你们始终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黑狼在这样的问题上显得十分的木讷,浓密的花白胡须簇起如戟,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骨节捏的嘎巴嘎巴直响。
柳依依停住了脚步,望着黑狼:“你……”
黑狼叹了口气,全身的肌肉也跟着松弛下来,道:“我必须为我的兄弟们负责,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
“我看你的眼神,除了对我表示同情之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信任。”柳依依也握紧了粉拳,伸出右脚用鞋子在地上狠狠地搓了搓,碾碎了青石板上的一片落叶,愤愤地道:“我还知道,你看不起我,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下贱的舞女,赃的不能再赃了。”
应该说,谈话正在向着不愉快的方向发展,而这种情况也大大地超出了黑狼的掌控范围。
柳依依的眸子中泪光闪闪,泪珠几欲夺眶而出,眼看就有将脸上的容妆破坏的迹象。
突然之间,柳依依的手被黑狼紧紧地握住了,从黑狼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让柳依依浑身一颤,快要将她的心都融化了。
“你……”柳依依含情脉脉地看着黑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狼沉声道:“你再哭的话,脸很快就花了,刚才化妆可就白费工夫了。”
柳依依这才破涕为笑,跟着黑狼继续往前走去,枯黄的树叶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声音竟然听着十分的悦耳。
……
抗日之陆战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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