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瑷听到这对夫妻的名字突得打了一个激灵,这对鼎鼎大名的传奇夫妇,他可是如雷贯耳了。
相信即便是史盲也听过房遗爱、高阳公主的大名。
一个传说中的绿帽王,一个跟和尚恩恩爱爱,让自己老公丈夫在门口站岗的公主。
房遗爱身为房玄龄的次子,可谓窝囊到了极点。
瞧着房遗爱,李元瑷发现这位出名的驸马身上并没有多少温文尔雅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威猛的错觉。四方脸,身形魁梧,并没有读书人的感觉,倒像是武夫。
在他旁边的高阳公主年岁不大,也就十七八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天生一对桃花眼,有着一股妩媚妖娆之气。
“父皇!”
高阳公主甜甜的叫了一声。
李世民笑着点头,随即道:“汝父安好?”
房遗爱作揖道:“谢皇上关爱,家父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已经能下得来地行走了。只是还是有些体虚,走不了多久。”
“那就好,那就好!”
李世民开怀道:“朕打算过些日子去看看他!这一段时间没听他在耳旁唠叨,有点怀念。”
他说着又道:“高阳,你嫁入房家,就是房家儿媳。平素少外出游玩,多多在家里服侍家翁。房家大功于大唐,你不可自持公主身份,要向长乐多学学!”
“是!”高阳公主有些不开心的说着。
李世民看着这对夫妻,也不知道他们进展到那一步了。
这东西,没发问啊。
得抽空找玄奘问问,他收没收一个叫辩机的土地。
高阳公主似乎留意到了李元瑷的目光,彼此眼神相撞。
李元瑷也不心虚,报以一笑。
高阳公主却是直接撇开了眼神,就跟没有瞧见一样。
李元瑷并不计较,只是想到:这小姑娘心气还挺高傲的。
他看着两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房遗爱的眼神,时不时的往李治身上瞟。
“父皇,四哥派人送了许多特产给父皇拜年,还特地写了一封信给您。”
李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李世民。
李元瑷心底一动,望向房遗爱。
房遗爱果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房遗爱与李泰交好,妥妥的是李泰一党啊。
在立李治的时候,李世民上演了一处拔剑自刎的戏码,其中有一部分就是演给房玄龄看得。
尽管房玄龄把持的住,但是坑爹的货,不是没有。
就如房玄龄的好兄弟杜如晦的儿子杜荷。
杜荷就跟着李承乾一起谋划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累得杜如晦绝了后。
李世民笑着接过信,这信居然没有合口的,他很随意的打开了,看着信上一字一句,眼睛都有些湿润了,笑道:“这傻小子,终于懂事了,知道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说着,他将信收入怀中,继续逗着衡山郡公主。
一直到了傍晚即将散席的时候,李世民才将长孙无忌、李治、李元瑷留了下来。
李世民一脸深沉。
李治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长孙无忌、李元瑷都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青雀知我身体异样,信上说他愿贬为庶民,只求一个能在身旁尽孝的机会。太子,你怎么看?”
李治道:“四哥最是孝顺,他一片孝心,儿臣心底感动。父皇身体抱恙,儿臣恨不得天天侍奉左右。只是国事为重,心底大是不安。四哥有此心,儿臣自当应允。”
“你呀!”李世民摇头道:“就是过于仁孝了!唉,青雀是让我宠坏了,这样吧。过几日,朕加封青雀为濮王,亦会修书于他,此生不得再入长安。辅机、十六,你们为证,哪怕朕驾崩离世,青雀亦不得入长安吊孝。庙堂上谁开此口,可立杀之。”
一时无言,李世民长吐了口气道:“辅机留下,太子、十六,你们先回去。”
李治、李元瑷一前一后走着。
看着昏暗的夜色,李治长叹道:“父皇病的太不及时了,父皇果然看得深远。现今庙堂,不可没有长孙舅舅。”
李元瑷道:“想不到顺阳王会横插一手。”
历史上没有记录这一出,现在想象也对。
没有记录,并非没有发生。
那至尊至极的位子,谁不心动?
李泰本来离那位子只有几步之遥,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李治道:“这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哪怕四哥放下。那些人也未必放得下,他们会不断的怂恿四哥闹腾。你看今日的房遗爱?如果我不将信拿出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将一封未合口的信寄到我手上,给或不给,都是错。只是他们太小看父皇了,不管信我事先看没看,他都不会追究的。”
李元瑷突然想到了玄武门之变,只要进入了夺嫡的行列,那就没有退路可言。哪怕你自身想退,身后的人也不会允许的,毕竟他们跟着压上了一切。
如果李泰能够成功,那么他们就是从龙之臣。
这天下就没有比“从龙”更大的功劳。
而李治即位?
他们不遭清算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还指望升官发财?
真当人人都有魏征那样不可不用的能力?
李治轻语道:“若是有将那些人一扫干净得机会就好了。”
长孙无忌在如何,到顶不过是一权臣,威胁不到他。
而李泰却是实打实的胁迫着他的地位。
李元瑷徐徐走着,心思电转,猛然间脊背徒然生寒,历史上似乎李泰的党羽是让长孙无忌扫平的,利用房遗爱谋反案,几乎一个不留。
如果没有房遗爱谋反案呢?
怎么扫平李泰的党羽?
英果类我!
李世民对着长孙无忌说李恪英果类我,不是明摆着让长孙无忌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