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凌一脸茫然,道:“汉王兄要走?去哪?”
李元昌心中更恨,堆着笑脸道:“自是去梁州上任,陛下已经下达了旨意,让为兄三日之内离去。”
元凌暗叫“好险”真要让他走了,这仇可就报不了了,嘴里却道:“皇兄也是,汉王兄有病在身,也不让王兄在京师多休养些时日。”
长安花花世界对于皇亲来说是巨大的诱惑,每年借病入京休养的亲王数不胜数。
每每最后都是来了不舍得走,等着李世民下旨遣离。
李世民也体谅兄弟儿子们,一般都会让他们住上大半年,方才下旨。
李元昌五个月不到就给下令遣离,心底本就不是滋味,尤其这话是由李元瑷这个身怀特权之人说出来的,那是火上加油。
李元昌心底更气,嘴上却道:“陛下自有陛下的考虑。原来十六弟还不知道为兄要走,那今日来此,可是报仇来的?不过为兄可听说十六弟戒赌了?真不怕陛下严惩?”
元凌眯眼笑道:“怕什么,小赌小赌,不要闹大,皇兄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他说着又哼了声道:“上次输的可不服气,那是因为我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这一次我不喝酒了,不求多,将父皇的那玉如意赢回来足以。”
李元昌跟着笑道:“口气不小,就是不知十六弟可还有赌注?那玉如意可是三国吴主孙权之物,《晋书》载孙权曾得如意柄,每酒后,辄味魏武帝乐府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壶,壶边尽缺。也因此,那玉如意才值二十万钱。”
“汉王兄这是小觑我了!”元凌一脸的倨傲,道:“这次某带来的可比那玉如意值钱多了。”
他一抬手,下人送上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露出黄布金边如圣旨状的物品。
“这是?”李元昌眼力非凡,一看就知并非凡物。
元凌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汉王兄可知这话出自哪里?”
李元昌身躯微震:“汉昭烈帝遗诏?”
“然也!”元凌答道。
李元昌心底凄苦,父皇难道孩儿是路边捡来的?怎么好东西都给了这不学无术的十六,嫉恨心更重,道:“此物确实可比吴主的玉如意。只是为兄对此不感兴趣,听闻十六弟手上有蔡邕的飞白书《咏庭前若榴》,不若十六弟以此物来做筹码如何?”
《咏庭前若榴》?
元凌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记忆中的李元瑷入世不深,阅历浅薄,根本没有看出李元昌是为了李承乾而邀他对赌曲江。
元凌也受到了记忆的局限性,单纯的以为李元昌针对她。
现在看来,还是跟李承乾离不开关系。
元凌不再犹豫,一口应诺道:“那就这么定了,就用《咏庭前若榴》为筹码。不过《咏庭前若榴》在书法上的价值意义胜过《汉昭烈帝遗诏》多矣,拿他来做筹码,汉王兄得加钱才行。”
“一言为定!”李元昌咧嘴微笑。
元凌也对视大笑,李承乾惹不得,还惹不得他的狗?
什么兄长不兄长的,但凡他有一点顾及兄弟情义,自己怕是也没有灵魂附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