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元凌拍着案几道:“这就是理论,我们现在面对最大的问题就是经验多于理论,器具制造多于数理总结。我们的弓,我们的投石车,我们建造的房子,规划的城池,天下无双。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先辈们的才智以及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经验。问题就在这里,经验是累积的,极难传承,容易导致断层。我以为可以效仿前人,将知识以特定的词汇方式表述出来,供人学习。让人通过理论来了解,以提升他们对事物的认知,再通过实践经验验证理论,相互补足。”
阎立德愕然半响,叹道:“商王所思所想,甚是宏大。这力学若成,足可与数术相比。”顿了一顿,心底一阵犹疑,猛的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好似将自己打清醒了,说道:“听商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明日在工部,恭候大驾。”
元凌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难不成让这个历史上的建筑名人有扇自己耳光的怪癖?
阎立德好似逃跑一样,匆匆离去。
元凌一脸古怪,想不出缘由,当下也不管他,满心期待自己明日工部之行。
闲暇无事,元凌再次翻起了何稠留下来的手稿。
何稠无愧于宇文恺齐名的大匠,他遗留下来的这些财富知识精妙绝伦,今日能够在阎立德面前畅所欲言,与之脱不了干系。毕竟他真要一展所学,说什么力的投影、力矩、力偶、荷载以及结构的强度、刚度、稳定性,保管让阎立德如听天书一样。
正当元凌看得入神,刘琴儿入内手上拿着份拜帖,说道:“王爷,这是阎郎中送来的拜帖。”
阎郎中?
元凌好奇接过,阎立德不应该是工部尚书嘛?一眨眼就给贬了?
看着拜帖上的落款“阎立本”,瞬间恍然,这是弟弟。
阎立德的弟弟,阎立本。
论及大名,阎立德比他这个弟弟差远了。
阎立本号称丹青神话,《昭陵六骏》、《历代帝王图》、《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皆出自他的手笔,尤其是《步辇图》,那可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快请!”
元凌对于这类大拿特别热情,指不定将来有机会让他给自己画几幅流传千古的名作,英明神武李元瑷之类的,那真是千古扬名了。
阎立本与阎立德有七分相似,高额阔鼻,表面上穿着文人服饰,却是膀大腰圆,尤为壮硕,只是少了点沉稳。
“早闻阎家兄弟擅长工艺,富于巧思,本王也好此道。今日与令兄详谈,相见恨晚。令兄在席间提到吾弟才学更在其之上,大有相见之意,不想让郎中捷足先登。”
阎立本大感快慰,忙道:“商王过谦了,吾兄回府,说到商王,言谈充满敬仰遗憾,说商王年纪轻轻,却搜烁古今,定能成为与刘徽、祖冲之一般的大贤。只是他顾虑太多,身不由己。某却不然,特地登门请教。”
元凌给吹捧的高兴,笑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