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姻缘蛊却是和爱情无关,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吃了就成荡妇的春药,而是取的“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意思。
说得直白一点,这姻缘蛊起的作用便是:短时间内的远距离通信!
你激活这姻缘蛊以后,对雄蛊讲一段话,这蛊虫便能将其记录下来,然后将雄蛊释放出去之后,便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去到雌蛊的身边,哪怕是雌雄二蛊相隔万里也是如此,这却是因为雄蛊具备穿梭中阴界的能力。雄蛊到达了雌蛊身边以后,收信人在雄蛊身上浇一点酒水,雄蛊就能重复讲出你要带的口信。
在这远距离通信手段极其匮乏的年代,比起“水镜之术”类的限制巨大,要求苛刻的神通来说,姻缘蛊能起到的作用那可以说是无可替代的!
并且根据林黎所说的,哪怕是在东海联军当中,姻缘蛊也是没有被应用起来,那便是因为在炼制姻缘蛊的时候,就需要大量的极品丹砂,不仅如此,哪怕是在炼制成功了以后,姻缘蛊也是要以调配好了的极品丹砂为食,否则的话,死得不要太快。
丹砂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常见,何况是蕴藏了灵气的极品丹砂?在中原当中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亏得这盖平乃是东夏的第二大城市,林黎也才找到了两份材料。何况炼制姻缘蛊本来就是他们黎门的独家秘方?
此外,林封谨还和林黎谈了谈其他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便是林黎修炼降头术,需要信仰东海诸国众神当中的牟饲之神的问题。
林封谨担忧的便是林黎现在“弃暗投明”,转而与东海诸国敌对,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个人能力,甚至神罚什么的?林黎则是告诉林封谨不必为这个事情担忧,他自己本身就是中原一脉,只是祖先被流放过去的,此时回归中原乃是顺理成章,东海诸国众神并不会因为信徒的籍贯来降罪。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东海诸国的众神是非常现实的,献上的供奉和祭品多,那么就垂青谁,事实上,林黎(傣猛)为什么能成为正一大神官,与之前驾崩的老国王用举国之力来帮他祭祀供奉是分不开的。
自从新君登基以后,胡瓦图兄弟立下了汗马功劳,自然新君在这方面的资源就倾向于他们了,所以说傣猛之前的危机感才如此之重,因为他若是再不拿出来压倒性的功绩,那么照这样下去的话,正一大神官之位估计就要旁落了。
所以,哪怕是开罪了神灵,只要多给供奉和多献祭,那么就万事大吉。并且因为东海诸国的人命很贱。所以通常情况下都是喜欢用人牲的方式献祭,根据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反而用人献祭的效果是最差的。
根据林黎的描述,椰岛国上一次以举国之力为他个人献祭的规模,不过是一千个人,五百只鸡鸭,一百头羊,五十头牛,三十匹马而已,由此可见人命在东海诸国当中有多不值钱。
林封谨便告诉林黎。说自己献祭一千个人有难度,但是其余的鸡,鸭,羊,牛,马这种东西翻十倍献祭上去效果怎么样?
林黎便很干脆的告诉林封谨,东海诸国的神灵早就不稀罕人牲了,因此这样的超大规模献祭,只要你不做出渎神的举动。那么基本上随便你干什么都会被神灵护佑的......听林黎这么一说,若不是那正一大神官也就是个虚名,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好处,林封谨都想献祭来弄一个玩玩了。
不就是牛羊吗?吴作城辖下的牛羊。林封谨心里面差不多都没个数的,自己想要搞的话,几万头随随便便轻轻松松的吧。
没有了商队这个大累赘的束缚以后,众人可以说是行进速度变得相当之快。并且一路上依然是有人打前站,走的也是东夏国的内陆区域,所以说只过了短短的四天。就来到了距离尚强县还有不到一百里的地方了。
不过来到了这里以后,迎头便撞上了一大波难民潮,当然,就此时林封谨队伍当中的配置,遇上了这些难民就不像是之前带着累赘的商队之类的,很干脆的就无视掉策马奔驰过去就可以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一直到离开了那些难民以后,林封谨这才派人回头去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只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令林封谨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原来尚强县的旁边却是临近了茶干湖,查干湖又是本地著名的五大连湖组成的一部分,与松江水系连通,所以在最近也是遭受到了东海联军的全面侵犯。
此时对于东夏人来说,东海联军当中的这些人本来就是行事相当凶狠,烧杀掠抢,奸淫掳掠,毫无下限,加上此时胡瓦图兄弟还在孜孜不倦的研究污秽龙脉的办法,还要大量抓人去做祭品,侵略者都已经仿佛是被妖魔化了,这样的话,更是加重了民众的恐慌,可以说是闻风而遁,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
甚至在某些地方,出现了上千人被几十名东海联军的士兵追着屠杀的悲剧!
当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林封谨是有心无力的,关键是尚强县距离海岸线至少也是有三百多里了,没想到竟然也在东海联军的兵锋之下,此时因为有了林黎和他波两人的投靠,对东海联军此时的情况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首先,这一次袭击东夏国表面上是聚集了东海诸国的所有力量,实际上却并非是这样,此时东海诸国的士兵连续征战了接近半年多的时间,主要的精锐主力也是相当疲乏,并且也完成了最初制定的劫掠目标,所以,作战的主力都大部分开始撤退回各大岛屿上的海外基地上,进行休整恢复,顺带将国内运来的新兵补充满员,好好的整编一番。
因此,这一次进袭东夏国的力量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强大,
其次,东海联军的战略目的也是很明确的,以袭扰,劫掠为主,攻坚为辅,完全没有要一举灭国的打算,而是像饿狼那样东咬一口,西咬一口,让国家不停的失血,制造出来大量的灾民,以此消耗东夏国的国力。当然,若是有防守力量薄弱,却是十分富庶的州县城,也是可以化佯攻为主攻,直接吃下来。
林封谨担心的,便是东海联军对尚强县发起来的不是袭扰,而是将其当成了防守力量薄弱,却是十分富庶的州县城这种“肥肉”,有道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破城的话,千军万马一涌上来,还有赤旗本,神官等人混杂在其中,面对这样的情况,个人的实力除非是达到了娲蛇神那样的级别,否则的话也只能望风而逃。
而东家之子所在的家族叫做季氏,这种在一个地方呆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往往都是盘根错节,平时的话倒是威风,州县官来了都是要拜会一下,但是战火烧了过来,家大业大,并且人口亲眷也是众多,这却是最为难以割舍的,而这样的大家族,财富也是必然十分惊人,一定是敌军重点关注的对象,哪里像是穷家小户,把娃往簸箩里面一放一挑,便带着老婆逃难去了。
“运气真是够倒霉的,怎么千里迢迢跑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林封谨忍不住腹诽道。
这时候,他波却是察言观色,看出来了林封谨正在担忧的事情,便宽慰道:
“公子却也不必焦急,东海联军首先未必就会主攻尚强县,多半是袭扰而已,就算恰好弱项便是攻城,却也未必就能一举破城!再说了,这未必也就是一件坏事,公子你是上门去有求于人的,这样的大家族一定是眼高于顶,心高气傲未必会买账,咱们在这样的风雨飘摇,谣言四起的时候赶过去,对方心怀感激,说不定成事的几率就大得多呢。”
听了他波的话,林封谨点了点头,率领众人继续赶了几十里路以后,却又下起来了雨。这夏天的雨可是说来就来,十分滂沱,只能找了个村子就近歇下。
可怜这村子从外面看上去还相当的大,但是里面的人早就听说了谣言,逃得七七八八,只剩余下来了一些故土难离,老弱病残的人看家,林封谨身边百余名护卫就至少带着接近两百匹马,还要加上几辆马车,一切弄妥当了都很是麻烦,最后想要连夜赶路也没办法了。
林封谨在心中一盘算,觉得他波说的也很有道理,再说了,即便是尚强县被东海联军当成是重点打击对象,此时无非两种可能,城破了,城未破!
假如城已经破了,那么此时赶过去也是毫无意义了,假如城未破,下着如此暴雨,并且东海诸国联军又不擅长攻城,那么只要主帅稍有理智,都会停止攻城,自己也不用赶过去。
既然是这样,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安心歇下最好。接下来林封谨又烫了两壶酒,请了个村子里面的老人来拉拉家常,这史老头子虽然八十了,还是耳聪目明的,还在县里面做过一任捕头,言谈还是不俗。
说话间林封谨就问起了现在尚强县县令的情况,最后得到了答案是此人叫做周破,颇有能力,但行事有些急迫操切,尚强县本来是有名的鱼米之乡,都是因为他要迎合上司,盘剥得颇为厉害,因此搞得他在这里为政几年,民生都有些凋敝,在民间口碑就很差,不过在上司的面前却是当红。
林封谨听了这话就皱了皱眉头,守城之道在上下一心,令行禁止。这县令不得民心,号召力就弱威望就差,加上这史老头子说县尉唯唯诺诺,毫无主见,而城中的大族也是颇有各行其是的味道,因此立即就是争权夺势的一番内斗,还谈得上什么战力?
自己若是东海联军的统帅遇到这样的县城,先四面合围,找出最弱的那个点,然后很干脆的集中精锐力量直突上去,只要一登上城墙,立即到处抛掷火把放火,同时高呼城破,这样的话,就算是有援军在,一看到黑烟冒起,又是一连串破城的声音,加上其余的三门都没有被围,势必一举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