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绕过去就是淄河渡了,他奶奶的,这两天起早贪黑的,让咱老熊结结实实的掉了一身膘,今儿非得好好的吃一顿了!这渡口的酒店虽小,上次见到那个酒娘子的腰枝儿却是着实的细呢!”
林封谨此时已经皱起来了眉头,因为走到了现在,差不多也是中午时分了,这淄河渡虽然被遮蔽在了路边的树林里面,却好歹也应该有做饭的炊烟呢。可是现在却是半点迹象都没有,不过,昨天陈家兄弟的反应已经是让林封谨心中有了底,所以不动声色的继续随着商队前行着。
同时,林封谨已经暗中叮嘱毕大管事,让他一切小心从事,因为陈家兄弟就在这里着了道儿。
忽然,一声尖利无比的唿哨声响了起来,这正是商队当中约定俗成的警哨,若不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情绝对不会吹响的,紧接着。整支商队就停了下来,在前方开路的趟子手疾奔了回来,凝重的对着毕大管事道:
“大管事,前面道路上面横着两个死人!!”
毕大管事顿时皱眉道:
“我去看看。”
“我也去。”林封谨顿时出声,同时正色道:“所有人都远离尸体,不得靠近!”
林封谨此时已经是大概明白了,因为这一段并没有下雨,陈家兄弟见到了这路上躺卧着两具死尸,当然不可能策马跳跃过去,其反应必然是第一时间从马上下来查看。而他们很可能就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中的招,因此,贸然靠近尸体都可以说是相当凶险,商队毕竟不是军队,已经有些人心惶惶,此时已经最好是不要折损人手了。
此时在林封谨的示意之下,天狼已经是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前往那两具尸体前方,此时的天狼已经不是铁甲神兽那种一看就是机关人的造型。而是金盔金甲的战将造型,林封谨给他戴上面具,套上披风,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疑。只是动作略有些僵硬。
而被石奴操控的天狼无视毒素,不怕任何幻想和魅惑,更是可以随意拆卸四肢零件换上新的,乃是去查探陷阱的最佳人选。
此时林封谨见到了天狼慢慢靠近。即将触动尸体的时候,尸体表面立即就腾起来了一阵淡薄的雾气,仔细一看的话。便是大群的蚊蝇。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此时的这个天气随便放一块肉在外面,一日夜的功夫也是要变臭,何况是死人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天狼忽然反手一拍,然后迅速的后跃,林封谨眼力绝佳,立即就见到天狼那一巴掌拍到的,赫然是一只看起来很是有些普通的甲虫,本来按照常理来说,从腐尸上腾起来的蚊蝇里面飞出来一只甲虫也是不算什么,但是这只甲虫却是令林封谨立即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这只甲虫的外形就是十分奇特,通体呈现出黑色,但是背上却是有着星星点点的白点,并且这白点更是诡异的组成了一张人面笑脸,甚至连嘴角都扯动了起来,这样的甲虫造型,很自然就令林封谨想到了那歹毒凶残无比的苏我使者。
毕竟苏我使者这东西也是黑白相间的造型,虽然背甲上的图案是个骷髅头。
但问题的关键是,林封谨不仅仅是听娲蛇神亲口说过,更是见识过,那苏我使者乃是至阴至毒至邪的东西,乃是集合了当时献祭的几十万人的血煞戾气生成,根本就会被中原龙气排斥,在中原大陆上就完全失去了威能,呆上了半个时辰就会死,否则的话,吴作城若是被这玩意儿攻击,相信早就陷落了。
天狼一巴掌将这甲虫拍飞了出去以后,立即转手就拿起来了一块石头砸在了这家伙身上,令人吃惊的是,这石头直接裂了开来,不过天狼立即又是拿起了一块石头猛砸,最后连碎了三块石头,总算将其砸死了。
见到了这一幕,林封谨这才确信这玩意儿不是苏我使者--------真正的苏我使者不要说是用石头砸,就是拿打铁的那种大锤子敲,也是别想损伤它分毫,但是他也是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天底下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可能有甲虫会与苏我使者如此相似?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渊源。
干掉了那只“伪苏我使者”之后,天狼继续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尸体,将两具都查看了以后,站立了起来。已经是给林封谨传递过来了消息:
“两具尸体的伤势一是刀伤刺胸,还有一具是头骨碎裂,都不是正常死亡,看这两具尸体的打扮穿着和年龄,应该是一对老年夫妇。最奇特的是,这对老年夫妇的肚子被剖开了,内脏被掏空,假如是活着的时候遭受到这样的酷刑,手脚上一定会有很清晰的挣扎痕迹,所以可以判断是死后被袭击的。”
林封谨眯缝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还是没有得出来任何结果,他让人将尸体挪移到了路边,沉着脸对着毕大管事道:
“这里似乎转过去就是距离淄河渡渡口?”
毕大管事道:
“前面就是。”
林封谨皱眉道:
“这尸体烂成了这样子,估计至少在路上摆放了一两天,可是渡口里面的居民却都没有发觉,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便是渡口里面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呢。”
毕大管事愣了愣,微微点头道:
“公子高见,那公子的意思是?”
林封谨道:
“我带些人先去前面探一探路再说,大伙儿做好防备。”
毕大管事立即皱眉反对道:
“公子你怎能以身犯险?”
林封谨淡淡的道:
“留在这里未必也就安全了,再说了,我若不去,难道让你老人家这把老骨头去折腾么?放心吧,我会带足人手的。”
毕大管事捶了捶自己的腰,叹息了一声道:
“罢了罢了,公子你一定要小心。”
林封谨点了点头,然后一干手下纷纷涌出,将其围在了中央,大步对准了前面的淄河渡走了过去。
拐过前方的树林,就是一片平缓而微微倾斜的坡地,这坡地一直是倾斜到了淄河的河岸旁边,前方的官道便在这里弯出来了一个弧度,而淄河渡这个小集镇便是坐落在了这河滩上面,周围还点缀着几从竹林,不少的水冬树,绿荫掩映。
这渡口一共是几十间错落有致的房屋组成的,几乎都相当于一个小镇了,这些房屋都是很典型的泥墙砖瓦型,红色的泥土混合截断了的麦秸做出来的厚实墙砖,一天一夜功夫才烧得出来的簇青大瓦都显示出来屋主修房子的时候颇为上心。
根据之前来过的人介绍,这淄河渡常驻的人口足足都有两三百人,其中还有一位做过县尉的杜大户,还有个李屠夫,都是家道殷实中人,倘若是甜菜糖的旺季,常驻的人口能达到四五百人。
林封谨的鼻翼微微抽动,他已经是隐隐约约的闻到了血腥气息,不过不是腐臭的,而是那种已经干涸的,其余的人虽然没有林封谨那么灵敏的嗅觉,却也看了出来这淄河渡当中一片死寂,完全都没有其余的村庄那种外人一来,立即鸡叫犬吠,孩童奔走的生机勃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