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说道:“好的,这个也不难,因为之前都有登记造册。我只需要再核对一下大人提到的问题,有没有吐血的这种事情,挨家挨户我这就去。”
秋无痕一听大喜,明朝有严格的户籍制度,这种户籍管理现在看来还是有它的作用的。秋无痕安排好之后,立刻带着钱金芝返回道观。钱金芝有些纳闷,问秋无痕说道:“你干嘛要查他们相互之间的亲属关系以及是不是吐血?这到底怎么回事?”
秋无痕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解释,我要先拿到证据,这是我的想法,然后我说出来你就会知道了。”
“还这么神秘,那现在我们到哪去?”
“寺庙,我要在道观里也开展调查,道观里很多的道人都是当地人,他们之间的亲属关系我也要查清楚。”
秋无痕来到了道观外。这时冯三强已经在住持法事,准备焚烧凌虚道长的遗体了,一堆的柴火已经架了起来。
柴火就放在那颗当年捆着野鹤道长最终死在那里的那棵老槐树旁边不远处。
冯三强跪在地上领头念诵经文,随即他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师父,你在天之灵就收回成命,取消血咒吧,不要让大家再经受这血咒的苦烂了,已经死的人够多了。镇上的道观里的都死了很多人了,不要再让更多人死了,你的冤屈也得到平反了。包括当年捆你游街的猎户也死了,他儿子如今也在你面前磕头赔罪,带着子孙们,你就放过大家吧。”
“我是你唯一的弟子,也是你唯一的亲人,如今我已经做了道观的住持,请你就算帮帮弟子,让弟子能够维护大家的平安,我这位置才做得好,做得牢。不然人家凭什么要尊重我,你就可怜可怜弟子,帮帮弟子吧。”
他在跪在那儿唠唠叨叨的诉说着,一会念经一会祈祷。
秋无痕发现张猎户带着家人也跪在那老槐树旁磕头。秋无痕并没有过去,点了火,火焰雄雄很快就吞没了遗体。
众人一起念诵经,正在诵经声中,忽见两个道士突然鲜血狂喷,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这下众人都惊慌起来,急声呵问冯三强为什么这血咒还没有取消,大家能做的都做了,为什么还要一个又一个的害人。
冯三强根本没办法回答,只能跪在地上磕头,给熊熊火焰中的那颗老槐树磕头,大声祷告着让师父放过大家。两个吐血的道人秋无痕已经用了银针止血,很快鲜血就止住了,他同样提取了这两人的血液的dna。
秋无痕看全院寺庙的所有人都到这儿,借着大家都集中的机会,他站到高台说道:“我已经发现这件血咒的破解之谜,但是我现在需要证实这一点的证据。我希望你们每个人的俗家的身份和关系,以及你们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是否曾经出现过吐血便和等等相应的出血症,都写在一张纸上,然后统一交到我这来。”
随后他就让道士准备了笔纸发给大家,这些道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觉义大人需要大家准备这些东西,要查询每个人的亲属关系和是否有吐血便血之类的血症,于是在跪着的地方把纸笔铺在地上开始写,写好之后便陆续交给了秋无痕。连冯三强也都写了,不过他写的很简单,因为他很小父母就亡故了,跟着师父漂流四海,家人他根本记不起来了。
写好之后交给秋无痕。
夹了一叠纸拿着又来到了里正家,将那碟纸交给里正,告诉他把这些人也算到里面去,制成一个完整的表格,标注清楚每个人的关系。
这里正以前倒也读过私塾,所以脑袋瓜还是比较灵的,对秋无痕的安排部署的意图领会的比较到位。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来制这张表,把很多纸粘在了一起,制成一张大表。
而这两天时间里,超然镇和超然观继续有人吐血,而且越来越多,一个接着一个的。秋无痕就像一个救护队员四处奔波,他已经通知大家一旦出现立刻通知他,就算如此,还是有来不及的,有好几个等他赶到时,流血过多死了。要知道,大出血在几分钟之内就可以要人命,而这期间不管什么原因耽搁了,都来不及救治。
而接下来的几个人中,又有些生命垂危,因为流血太多。而在古代,用输血的办法是没办法执行的,缺乏相应的器械。
张猎户一家人简直如惊弓之鸟,过街老鼠,已经不敢在家里呆着了。被秋无痕安排转移到了寺庙里面,并要求光头和尚带十几个道人保护他们一家人的安全。百姓对他们一家人施以私刑,这些人都已经发疯了,他们认为都是张猎户家惹下了大祸,使得这野鹤大人誓死不肯罢休,发出如此恐怖的血咒,而现在用尽办法都没办法化解,恐怕只有用张猎户家的亡灵祭奠野鹤道长的亡灵,才能够拯救大家的安危,于是乎他们一家人就成了众矢之的。
秋无痕终于等到了里正把全镇人的关系制成了一张大表,包括道观里的所有的人。
当然这张表上凡是一户人家的就只写户主,而相互有嫁娶关系的要写明,对于一些没出阁没孩子,也没有出现吐血症状的就略去了,这样还稍微好一些。尽管如此,也是写得密密麻麻的,好在都是用纸拼接起来,一张写错了可以改写,再重新贴上,不至于整个村推倒重来。
等到这一整张名单关系都已经整好之后,铺在了院子之中。秋无痕脱了鞋子,只穿着袜子走在上面挨个检查,并与脑海中这段时间提取到的每一个死去和吐血的人进行比对,并拿笔标注勾勒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花了一个时辰,他终于挥了挥拳头,对里正说道:“我现在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你去把镇上的乡,道士和超然观住持和主要僧官都叫来,我有话跟大家说。
很快超然镇上排得上号的乡绅,以及超然观的住持和僧官和道官都聚集到了里正家的院子,不解的瞧着在一大堆名单上走来走去的秋无痕,不知这位秋大人唱的哪一出。
秋无痕说道:“我已经把这些天来,在咱们集镇上所有吐血的人和吐血而死的人都做了标注,用红笔圈出来了,并勾勒出了他们的关系。大家看一看相互之间是个什么关系?”
众人都看着脑袋晃来晃去的研究。忽然一个老乡绅眯着眼睛说他:“我倒觉得这些吐血的人虽然都是分散的很开,但归结上去他们似乎都同出一门一祖,应该他们的高祖是同一个人。”
众人并没有汇集到高祖那一辈,所以最上面的是若干个树枝状的探出,但是这位乡绅把他们对象的路径有一个推测,是出自同一个方向。
秋无痕一挑大拇指说道:“没错,有些人有家谱,有些人没有,我在家谱上没有标注出来,我就不想让大家产生错觉。现在这位老乡绅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是对的。在集镇之上经过目前调查,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有亲缘关系的,因为大家都生活在这儿,相互之间有通婚,越往下发展通婚的关系就越多,亲缘关系也就越广。”
“但我大致理了一下,整个集镇上大概有二十多只来源,但吐血的只有一支,这支都姓张,从张姓传下来,到了后来经过分支之后,有的有了别的姓,但是最终都来自于姓张的这个主线。这应该是他们的曾祖了,他们同是来自于同一个血脉,事实上我们所有的人如果一直往上推,都会有一个共同的主线。这一点说来太深奥了,我也说不清楚,大家也听不明白,反正有句话可以帮助大家理解,同一个姓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个说法倒是很普遍,很多人也都听说过,所以也都容易理解。便也都频频点头,秋无痕继续说道:“大家脑海中有这个印象就好办了,现在我可以说出我的谜底了。这些吐血的人都是来自于同一个祖先,而下面涵盖的有估计大概不到一千人,包括道观里的道人。”
“也就是说以后出现吐血和呕血症状的都会是这张姓传下来的这一支,不会出现别的支出现这种急性失血而死的病例。当然可能会出现其他的一些血症,但不会出现类似于这次血症的,因为这次的血症有他特别之处,我们管它叫血友病。”
血友病这个词语是现代医学词汇,在古代是没人听得懂的。秋无痕说道:“这种病是家族遗传。在欧洲,也就是很远的另外一块土地,那里也流行这种病,被称为皇家病。因为它存在于皇室通婚之间,来自于同一个祖先的,他们的子弟容易出现一种出血症,很容易就流血不止,而且根本止不住。因此他们非常小心,不敢有任何伤口,一旦有伤口就止不住血,就会危及生命。”
“这次发生在我们集镇之上的也是这种病,不过这次发病要比我以前知道的类似的病症要猛烈的多。我还不清楚造成这一点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我缺乏专门的检验器材,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检测之后,确认是这种病。而且这种病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传男不传女,也就是说这种病只在男性中流传,女性是不会发病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出来你们也听不懂,反正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