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看到皇帝这个样子,也知道皇帝确实比之前好许多了,甚至连那无意义的话语都好像更清晰了些。
“臣禀圣人,昨日圣人被奸逆谋害,中风不醒,危急之时,臣等拥立秦王为太子,并同请太子殿下监国摄政,今日已请太子于贞观殿,接受京师九品以上官朝见······”
皇帝似乎才知晓这些消息,眼睛瞪大许多,脸色变的通红。
李贤似乎不敢说话。
秦俊却继续道,“请圣人放心,百官军民皆一致拥护监国太子,如今洛阳一切安稳,御医说圣人此次被奸人谋害,风疾发作,十分严重,身体瘫痪,且还失语,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今后无法执掌朝政,统御万民。东西二府宰执已经共同劝进,希望太子殿下早日登基继位,以安天下。”
“尊圣人为太上皇,以后便安心休养龙体。”
皇帝眼睛剧烈的转运,整个脸色越来越紫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十分急促,出嘴却都成了无意义的词语。
“圣人请安心休养,臣与太子先告退了。”
说完,秦俊扶起太子李贤退下。
“御医,好好照顾圣人。”
被拉着出了殿门,李贤好像才终于恢复过了神智,大口的吐着气,他终究还十分年轻,之前母亲虽得宠,舅家也势强,可他先前也仅是个皇子,甚至在长孙无忌被除后,皇帝也不再对他特别的恩宠,甚至有意的疏远。
面对父亲,李贤心中始终有些畏惧。
刚才就算皇帝是个瘫子,可也让他说不出话来。
秦俊给秦家康眼神示意,让他们守好宫殿,然后扶着李贤离开。
“殿下,不能再拖下去了。”
······
离开西洲,送太子回到宣政殿。
时局特殊,所以太子一直就住在宫中,连秦俊也是一直宿卫宫禁。
派人去召来两府重臣等议事。
一众宰执们闻讯都马上赶进宫来,还以为又出什么重大事情了。
等人到齐,秦俊便再次带头劝进。
李贤仍然推辞。
匆匆赶来的许敬宗李义府等宰执们,哪个不是人精,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对表兄弟是在向大家传递一个重要的消息,太子已经决定即位了,只是按惯例还要走这么一下过场而已。
于是乎,许敬宗等也纷纷劝进。
李贤坐在那里提出,让翰林院草内制,册封秦氏为太子妃。
“武安郡王秦俊,改拜检校中书令,加翰林院大学士兼知制诰,余如故。李义府迁左仆射,许敬宗为侍中。”太子做了个人事调整,然后离开,留下宰执们继续议事。
秦琅、崔敦礼、来济、上官仪等一众大臣一时还来不及入朝,太子暂时调整一下三高官官。
秦俊由检校侍中改检校中书令,却又还兼了个翰林院大学士,本来正常是兼馆殿阁大学士的,翰林院学士不是宰执加衔,他们是皇帝的御用笔杆,还负有起草内制这样的大权。
旧制,翰林院设一位大学士,数位学士,并有直学士、待讲等若干,但只有大学士加学士承旨衔,负有起草内制之权。
其它学士却不能草诏的,除非兼知制诰差事。
可现在太子给秦琅检校翰林院大学士,并且不是学士承旨,而是兼知制诰,这个知制诰就是直接说明了差事,可以草拟内制,等于翰林院现在有两个可以草诏的大学士了。
若是再考虑到中书省本就是决策机构,更是负责草诏发令的,先前皇帝从中书省分出翰林院,分掌内外诏制草拟之权,现在皇帝给秦俊一人兼中书令和翰林院大学士,这等于是秦俊这个宰相,身兼拟内外诏之权了。
这个时候,这个安排,明显是方便太子颁发诏敕的。
李安期已经卸任大学士之职,新的大学士崔敦礼还没入京,所以此时翰林院也不能没大学士草内制,秦俊兼翰林院大学士兼知制诰,便就可以草拟内制了。
他现在第一个制诰任务,便是给妹妹秦氏草册封太子妃之诏。
秦氏是秦俊的同父异母妹,其母是太平长公主。
李贤跟太子妃秦柔嘉是表兄妹,属于亲上加亲的关系,柔嘉喊皇帝李胤舅父,但从父亲这边却要喊李胤为姑父。
李贤与柔嘉成亲,确实属于亲上加亲的这种关系。
其实当初这个事情,本来秦琅是不太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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