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口粮跟月钱一样属于工资,平时吃住营里的,口粮是用来养家的,就算下等禁军。一个青壮如果放开了吃,缺少副食油水的情况下,消耗也较大。
汉书说人月食一石半,汉一大石六十斤,小石二十斤,粗算重体力一个月起码要九十斤稻谷或六十斤米,按唐代统计,一个青壮一年吃七石粮。
一个家庭,五六口之家,有老有少,一天吃六七升属于正常,一月两石差不多,当然实际上还不能完全放开了吃的,但起码能填饱肚子。
当兵的一顿吃一升米,一天吃两顿,看起来多,其实已经属于一般了,这可不是后世整天不运动喊着要减肥的油腻中年们。
褚遂良简单的计算一下,一个禁军一套衣服加上一个月的月钱月粮,这可不少了,仅洛阳就几万禁军,一个兵得好几贯钱,这可就是起码十万贯,其它地方还有几万禁军呢。
还有几万番上府兵,数万边疆镇戍府兵呢,还有那些不当番的府兵,地方团结呢,就算降等赏赐,也不少啊。
结果秦琅却不耐烦的问褚遂良,“拿十万贯赏赐洛阳禁军,多么?拿不出来么,就算这次把全军都赏赐一遍,所花费算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十万吧?这么点小事,褚公也舍不得?”
褚遂良红着脸,“魏公倒是好大口气,五十万贯难道不是民脂民膏,难道不是一粒粟一文钱的积攒起来的,撒手就是五十万贯,开了这规矩,以后士兵岂不是胃口大开,今后怎么办?”
“如今属于特殊之时,赏赐多些也是特例,难道将士们不明白?再说,五十万贯真的多么?许公,你之前和我一样做过转运使,当清楚如今朝廷的财政,拿不出五十万贯吗?”
许敬宗自然是全力支持秦琅的。
“去岁朝廷岁入一亿多,贞观二十余年来,历年积余,如今总共节余亿贯,虽说这些并不全是现钱,而是一仓仓的金、银、铜、绢、布、粮、铁、盐、茶以及牲畜等,但莫说五十万贯,就是五百万贯也是随时能拿的出来的。”
左仆射崔敦礼如今负责行政,也点头说这笔钱随时能拿的出来。
褚遂良还有些不满,“现在问题不是拿不拿的出这些钱,而是该不该这样花,这恶例不能开。”
中书侍郎于志宁也点头,觉得赏赐确实多了些。
秦琅望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想了想,“褚相的担忧也是对的,不过三郎说的也没错,如今也是特例,我赞成三郎的法子。”
崔敦礼、杜正伦、张行成、高季辅四相也都点头支持,于志宁也立马转头附和了,褚遂良的反对也没用,最终只好闭上了嘴。
秦琅目光扫过众人,“那就这样办,禁军上等的赏赐标准先按此定下来,然后其它诸军,再依次降等,各有差别。今天就把完整的赏赐标准拿出来,交给兵部、转运司一起负责。”
兵部负责分配发放,转运司负责拔钱粮。
这个赏赐其实秦琅看来还是比较少的,就相当于多发了一个月工资,要知道大宋的禁军,遇到郊祀大礼时,赏赐可非常丰厚,上四军直接就二十贯,拱圣、神勇诸军十五贯,雄武、效顺诸军十三贯,广德、清朔等军十贯,骁锐、广捷等军八贯,广锐、骁武等军七贯,神武、保捷等军六贯,连厢军也都有赏。
绍兴元年,内外诸军犒赏,花费九百六十万贯。
在南宋初期困难时期,这种赏赐都没停过,哪怕再少也起码得有两三贯钱一人。对于许多宋朝军士来说,就盼着这过年过节,尤其是三年一次的郊祀大礼了。
人家一年花千万贯,像上四军这样的禁军王牌,直接就是一人二十贯,秦琅给最精锐的禁军也才不过三贯钱三石米一套衣服,褚遂良还在那逼逼赖赖个不停。
在秦琅看来,要么不赏,既然要赏,你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不能抠抠索索的,那岂不是失了李世民的本意初衷?
“那就照此拟票,呈报圣人!”
承乾一副大孝子的姿态,一直守在父亲灵前。
政事堂这边商议出结果,直接就由中书舍人草拟,宰相署名后经枢机房呈送御前,承乾一身孝服,直接让李百药念给他听,然后又问来呈报的枢机郎来恒堂议时的情况。
知晓了当时的争议后。
承乾道,“朕也觉得太师所言甚有道理,既然是先皇遗诏赏赐诸军,又岂能过于小气,朕看就按这报上来的赏赐标准,再番三倍吧,要赏就多赏一些。你把朕的话转告诸相,让他们考虑一下。”
来恒便又回到省内,向宰相们报告。
皇帝亲自提出要把赏赐翻三倍,等于上禁军的赏赐标准升到了三个月的钱粮,加上一整套的秋冬衣料。
细算一下,估计一百万也打不住,得耗费两百万贯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