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好阵的营地,辎重营也把饭给做好了。一桶桶饭、菜提过来,士兵们拿出自己的饭桶排队打好饭,坐在牛车阵里,一边欣赏着这美丽的日落晚霞,一边享受着晚餐。
忙碌过后,这饭菜也就格外的香。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土人来了。
乌央央的一大群,隔着那条并不算深和宽的河,土人打量了这边营地许久,最终,他们并没有选择马上进攻。
或许是觉得天色已晚,而车阵防守很严,他们最终也选择了扎营过夜。
这一晚上,两军隔河相望。
石龙军中,存恩安排了值守的士兵,然后令其它人休息,养精蓄锐。
深夜,游骑尉刘晖引轻骑五十骑人衔枚马裹蹄悄悄出发,从下游渡过小河,潜行至土人营地外,突然吹响号角敲打战鼓,大声呼喝着向土人营地里射击火箭。
土人惊惶不定,好在刘晖只是奉命前来袭扰,他带着一队骑兵只是围绕着营地在外面骚扰,并没有真的攻进营去。
一番骚扰,射杀了十余名土人后,刘晖便引兵退去。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骁骑尉张宾又引一队轻骑来袭。
此后旅骑尉张胄、骁骑尉任悦、飞骑尉刘宜又先后三次来袭。
一晚上,五队骑兵轮番袭扰,土人一夜数惊,好不容易才捱至天亮,一晚上连唐骑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射杀了数十人。
清晨。
土人趁着晨雾在下游渡河,由最年轻勇猛战士组成的前锋率先发起了进攻。
他们被骚扰了一晚上,现在迫切的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年轻的战士提着盾牌,举着长矛扑了上来。
唐营一直静悄悄的。
等他们冲到了百步内,依然没有动静。
八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晨雾茫茫,土人战士的身形完全隐藏在其间。
存恩早已经全副武装,其实身上的棉甲晚天晚上就没有解下过,带甲而眠,枕戈待旦。
虽然白雾掩藏了土人的身形,不过经验丰富的军官们还是通过听地准确的判断出敌人的距离。
一连串的惨叫声,突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存恩嘴角扬起。
这定是土人踩到了他们昨天撒下在牛车阵外的铁蒺藜了,这些玩意虽小,但作用却很大。
数寸长的铁蒺藜每个都有四个钉脚,随便往地上一扔,也必然有一个钉朝上,中间还有孔,既可成串的扔洒布置,也可以单个的抛洒。
东西虽小,但阻滞杀伤力却不小。
讲武堂练兵,就很重视铁蒺藜,扎营立寨布阵的时候,一般都会用上铁蒺藜和拒马等,甚至铁蒺藜还分出了详细种类,比如可布设在水中的铁菱角,联缀于木板上的地涩,拦马用的蹄,在刺上涂毒药的鬼箭等。
他们的牛车上可装了许多这玩意,昨天早已经把牛车阵前几十步外洒满了这玩意,连牛车底都洒了,以防止他们到时从车底下爬进来。
此时,蒺藜终于见效了。
迷雾给土人提供了隐蔽帮助,却也让他们没能及时发现地上的铁蒺藜。许多打着赤脚的土人一脚下去,整个脚掌都被刺穿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发出了惨叫,而更多的土人也纷纷中着,一时惨叫连连。
一些幸运的家伙终于冲到了车阵前。
而下一刻,他们就被挡在了拒马墙和牛车阵外。
“嘀!”
铁哨声四起。
部署在车阵后的弓弩手们,开始对着被挡在二十步外的土人射击,二十步的距离,对于弓弩手们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射程。
而且因为铁蒺藜、拒马的迟滞阻拦,使的土人密集的挤在那里,弓弩手们几乎都不用瞄准,直接射也能箭无虚发。
存恩把弓弩手分成了两轮,一轮进攻一轮休息。进攻的那轮也分为三阵,一轮射,一轮上弦,一轮准备,保证火力不间断的持续打击。
冲在最前的土人被挡在拒马枪阵外,后面的土人却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迷雾蒙住了他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