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子弟用槊,谁用戟?
事实上戟这种兵器其实早就已经退出实战行列,成为一种仪仗。比如三品以上的门内列戟,再比如皇帝仪仗诸卫。
薛仁贵的戟是方天戟,又以画、镂为饰,更显华丽。
秦琅手持着他的画戟挥舞,沉重无比,比马槊还要重,这玩意一般人拿做武器还真不易发挥,也就是那些陌刀将这样的勇悍猛将能够适应。但相比起马槊、陌刀、长矛这种重兵,方天画戟的戟头极为沉重,毕竟方天戟是双耳,单月牙的那叫青龙戟。
这使的方天画戟的重心与马槊、长矛完全不同,更难掌握,也更耗力气,好比挥舞着一支超长的战锤。
“这方天画戟真是威武,但使用复杂,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技巧,可谓集轻兵器与重兵器的功能于一身啊,薛将军真乃我大唐之吕布也!”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自从秦琅的三国演义流行于世后,吕布那可谓是世上无双名将的代称了,能得秦琅如此称呼,年轻的薛万彻也是十分兴奋。
做为郡王之后,将门子弟,虽说打小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马也比骆驼大,将门的底蕴根基还是有的,何况河东薛可不是纯粹的将门,人家那是河东四大名门之一,也是数百年的名门世族。
薛仁贵就算从小耕田种地,但那也是小地主,他本身其实也习马槊弓箭,只是加入禁军中成为执戟仪卫。
而他还能以这种如今不怎么实用的方天画戟做为武器,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可见这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连程咬金也在一边称赞不已,试过这画戟后,说这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耍的动的。
“薛将军不如给太尉和我等展示一番这方天戟的招式?”江夏郡王李道宗在一边笑道,而做为薛仁贵老上司的张士贵也是让他好好展示,毕竟秦琅能够对薛青睐,那是他的际遇。
薛万彻虽说也是郡王之后,但一年前也还一直是个白丁,此番际遇,面对秦琅等大佬还是很尊敬的,于是挥起方天戟开始挥舞展示。
刺、挑、扎、勾、啄、扫、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能将丈八的方天画戟使的如此,这薛礼当得这中郎将的超拔。”
老程则道,“我看薛礼的这般膂力,不让尉迟恭!”
尉迟恭可是朝中公认的膂力最强的大将,其次就是薛万彻了,能跟尉迟较力的,也就已故的忠武齐王秦琼。
能把仪仗用的比马槊还熟练,这可真是下了一点功夫的,甚至薛礼绝对是入禁军成为执戟士以前,就已经熟练掌握了方天戟的技法了。
既能跟骨朵,锤、镗比力气,也可以和枪矛刀比招式技巧,最难得的是,这玩意比起号称兵器中贵族的马槊还要外观拉风炫目。
搞的老程都想换支方天戟耍耍了。
秦琅对薛礼大声称赞,还特意赠千里马两马,宝甲一副。
“三郎你这可下的无用功了,薛礼早已被圣人纳入囊中了。”老程呵呵笑道。
“宝剑赠英雄嘛,名马自当送猛将,我虽无赤兔,但亦有几匹好马,便送给薛将军,愿薛将军今后能更建新功。”
老程呵呵笑了两声。
“你说圣人的仪仗,金瓜密布,铁斧齐排。方天画戟成行,龙凤绣旗作队,其中既然藏着薛礼这等猛将,你说那些金瓜武士,铁斧武士里是否也还有这等猛人?”
秦琅点头,“能选入北衙天子禁军之列的,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皆武贲之士也,藏龙卧虎,也实属正常。”
其实军中有本事的人比比皆是,但能够被发现,或者说得到机会的却不多,薛礼也算是一个意外,他是既有本事,也恰好又遇到了当面表现给皇帝的机会,否则的话,正常升迁,也不可能有这样青云直上的机会。
再一个,薛仁贵出身于河东薛氏,又是郡王之后这点很重要。
李世民虽说是个心胸开放的君王,但骨子里也有一点魏晋以来的风气影响,比如说重门第,重婚娅,李世民就曾经在宴会上公然嘲讽自己出身寒门的大臣,说人家以前没出身,搞的人家羞愧万分。
所以薛仁贵的表现、本事、出身等都非常符合皇帝的喜欢,特别是人又长的高大英俊还年轻。
至于秦琅表现出超一般的欣赏,则完全是因为他熟知薛仁贵历史上的勇猛,尤其是受到了演义的影响,在唐代演义中,薛仁贵可是仅次于秦琼的第二号大男主啊。
唐营上下,到处充斥着一股着兴奋的情绪。
无他,所有人都认为安市之战即将结束,大唐将取得无比辉煌的胜利,然后在渤海航线封冻前班师凯旋。
驻跸山一战,是整个御驾亲征的高潮之战。
如果说建安之战、盖牟之战、辽东城之战还稍显侥幸,但驻跸山之战,就是大唐实力无比的明证,此战过后,高句丽人的辽东长城,已经彻底崩溃。
仅剩下一个安市城,还有大小二百余山城堡寨,已经根本撑不起防御。
没有了援兵的安市城,就几万败兵,如何坚守?
虽然天气已经一天比一天寒冷,河面上的冰层也一天比一天厚,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人能再挡住大唐的胜利的脚步。
秦琅也丝毫不怀疑,虽然历史上唐军止步于安市城下,但今时不同往日,两者间局势完全不同了。
在皇帝钦令犒赏三军,休假三天之后,唐军再次开始了行动。
重新汇聚起来的唐军把个安市城团团围住。
面对着这座险要的山城,劝降既然无用,那便只有强攻硬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