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修罗场一样的关前,收敛几千具尸体用了快一天时间。
原本跟赞普承诺的三天拿下雷关,结果第三天却一直在收尸。
一具具尸体从血水尸臭中抬出来,有许多甚至还残留着一点生命,只是受伤太重没得到及时的救治。
噶尔东赞下令,对其中是桂的兵丁给予抢救,而对于庸的丁壮和奴隶,重伤者直接补一刀杀掉,若是伤不太重,简单的包扎一下扔一边自生自灭。
为了防止尸体进一步腐烂导致瘟疫等,噶尔东赞只得令人把那些尸体直接焚毁掉。
浓浓的黑烟腾空升起,几千具尸体烧了一天一夜。
第四天,松赞干布派来了使者,询问为何还没拿下雷关。
噶尔东赞羞愧的无以回答。
他只能亲自回了一趟吐蕃大营,向赞普请罪,虽然他很客观的陈述了雷关守兵出人意料的顽强,以及雷关确实地形险要难攻等事实,可这些话并不能让赞普满意。
大相尚囊也对他的无能大声训斥,甚至赏给他一条狐狸尾巴,二相三相更是对他大为嘲讽,甚至连带着他兄长也被嘲讽。
“请赞普把军中工匠都拔给我,再给我些时间赶造一批投石车,我定能拿下雷关。”
松赞干布摇了摇头。
机会已经给过了,但噶尔东赞失败了,这本来是送给他的功劳,谁知却让他搞砸了。
“明日全军拔营,直接兵临雷关之下,直接强攻。”
松赞干布拒绝了噶尔的请求,理由是既然打了几天都没打下,就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松州肯定会派援军前来,到时只会更难攻。趁现在关上守军还不多,一鼓作气强攻拿下才最重要。
至于噶尔东赞,松赞干布收回了他的领兵之权,还处以贬降官职,削减领地的严重处罚,以示惩戒。
一天后。
松赞干布骑马来到雷关前,认真的打量起这座关城,看了许久后,也不得不承认噶尔东赞说的没错,这关确实很不好攻。
最主要还是关前太狭窄,兵多也发挥不出作用。
不好攻也得攻。
松赞干布迅速与手下制订了新的进攻计划,先用投石索砲砸,再以弓弩手掩护,直接拿攻城槌撞门。
关隘太高,无法攀爬,那就撞门。
关门终究是个防御薄弱之处,虽然唐人肯定重点防御城门,但只要集中全力攻其一点,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吐蕃二十万众,再怎么施展不开,就是车轮战也能累死守军。
战鼓再次响起,吐蕃发起了更凌厉的攻势,这一次,不再派庸丁做炮灰上前送死了,也不再堆什么土山土坡了,直接投石索砲砸,弓箭射,推着攻城槌去撞门。
不惧伤亡,不计代价,就是不停歇的攻击。
猛攻一天,硬是没攻下。
松赞干布皱眉,感觉不对劲了。
“雷关不可能只有一千守军。”
噶尔东赞头盔上挂着条狐狸尾巴,有些失神落魄,当松赞干布叫了他几句,他才回过神来。
“估计是松州派兵增援了。”
松赞干布大感头痛,只得问几位尚论大将等,最后大家商议了半天,认为雷关确实易守难攻,这般强攻实在不好打。
不如分出几支骑兵,另寻其它道路绕过雷关往攻松州,他们相信就算道路难寻,可只要肯找肯定还是有路的,就算绕些远路也没关系。
“这里呢?”
“继续攻,拖住这里的守军,也多吸引些松州军过来。”
“秦琼死了,松州谁主持?”赞普问。
“应当是松州长史、宁远军使韩威,这是秦琼的老部下,打仗很猛,经验丰富。”
松赞干布想了想,沉着脸挥手,“传令收兵。”
吐蕃军暂停攻势,分出几支兵马出去,另寻进攻松州的路线,赞普则率一半大军十万众,继续留在雷关前,一来要吸引松州唐军主力过来,给其它几路兵马提供机会,二来也是还不死心,想要继续进攻夺下此关。
吐蕃军后退十里安营,当天夜里,吐蕃烧尸的火光又照耀了天空一夜,一天强攻,死伤比东赞前几天加一起的还多。
夜里。
看着那焚尸的熊熊火光,秦琅在关隘城头上喝着茶,到此时,他仍然没有让打起自己的旗号。
“吐蕃人分兵了。”
秦琅听了这消息也仅是笑笑,“好戏这才刚开始呢,那位松赞干布还没真正见识到我大唐的厉害呢。”
“要派兵袭营吗?”
“不急,慢慢来。”
秦琅对着那火光照耀的吐蕃营地方向举起了手中茶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