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吼,马在叫。
吐谷浑人在惊惶的吼叫,四散而逃。
承乾咧开嘴笑了起来。
出其不意,多简单的四个字啊,可要做到这一步却多么的不容易,秦琅教他的兵法可真没半点假的,全是满满的干货,一个个经典的战例,细致的分析总结,跟着秦琅学了那么多年,真没白学。
他也跟李靖、秦琼、李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等这些大将们学过兵法战策,甚至也跟父亲学过。
但是他们讲的东西,承乾总是听不太明白。
而秦琅教的兵法,总是这么生动,让他一听就明白,尤其是秦琅还会跟他复盘推演,搞沙盘演练,甚至后来他们各带领一支旅贲,实战推演复原战例,这让他深有体会,大有收获。
战争,是手段不是目的。战争讲究战略,而战略依靠一个个战术来实现,战术讲的就是虚虚实实,无所不用其极。
战术,就是围绕着你的战略目的,想办法利用你手里的兵力、装备、钱粮等等,通过各种各样的欺骗、引诱等手段,最后打败敌人的策略。
秦琅给他总结过一句直白的,你得让敌人按你的安排来打,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打。
这一仗,应当能证明自己的兵法课应当毕业了吧?
承乾得意的想。
鲜血,死亡。
这些没有让承乾畏惧恐怕,反而让他更加兴奋。此刻,皇帝应当是坐在洛阳紫微宫里在骂自己胡闹吧?
魏王李泰在洛阳他那个天子所赐占据二坊之地的魏王府里,轻狂得意的嘲笑自己作死,正兴灾乐祸吧?
至于吴王李泰,那个总喜欢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兄弟,此时在云南的南宁州味县的石城里,估计也正期盼着自己被吐谷浑人生擒呢。
这些兄弟们啊,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明白,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全力去争取、守卫,而不是指望别人呢?
他不会犯自己大伯当年犯过的错误,当年大伯建成为太子,于大唐开国也是屡立功勋,并无大错,可最后为何不但没守住储君之位,还丢了性命?
一是过于软弱,优柔寡断,二就是没能握有一支可靠的武力。
他八岁的时候,就亲眼看到了这场可怕的手足相残的惨事,所以他决不会再犯大伯这样的错。
李泰、李恪都想做第二个秦王,可他承乾绝不做第二个建成。
虽然此刻,肩膀和脖子都因身上的盔甲和武器的重量而压的疼痛,更难受的是,长途的马上奔驰,再加上极寒的风雪,让他半身麻木僵硬,但他心头火热,他不会畏惧,更不会后退。
“杀!”
承乾大吼一声,再次振奋精神。
前方出现一大群集结起来的吐谷浑人,有人甚至已经翻身上了马,旅贲侍卫们终于没法将他们全都砍杀。
承乾脸上露出笑容。
再次握紧马槊。
“挡我者,死!”
旅贲营三百骑士护着太子如同一支锋利的马槊,狠狠的撞进那团拦路的吐谷浑人中。
承乾夹紧马槊,如同千百次训练的那样,紧盯着物,目光如鹰。
跨下的坐骑,是在山谷外换上的青马骢,据说曾经就是在青海湖的龙岛上长大的,又名青海龙驹,是吐谷浑牧民到了冬季时把最好的青马骢母马赶上岛,然后青海湖结冰后,就会有野马上岛交配,来年就能产下一批龙驹,再从其中择中最优良的小马驹培育,便能成为最好的青海龙驹,每匹价值千金。
这些马最适应这里的气候,如此的严寒大雪之下,仍然纵横如飞。
战马配合默契,他一声大吼,战马一跃而起,突然就加速,目标吐谷浑人的惊慌举盾,可盾刚抬起一半,承乾已经驾着龙驹从天而降。
一槊洞穿,击杀。
龙驹落地,再次跃起,将一名挡在身前的吐谷浑人直接撞的飞起。
承乾吼声连连,“杀杀杀!”
几支箭射来,避之不及。
可却只发出些叮铛的声音,两三支箭直接被甲挡住掉落地上,还有两支箭歪斜的插在甲上。
可承乾内衬细牛皮甲,再套铁索子甲,外面又罩了层明光山札甲,最外层还套了层秦琅送的铜钉泡棉甲,再加上外面披的那层丝织披风,吐谷浑人的箭并未伤及分毫。
身上带着两支歪斜的羽箭,承乾催马继续前冲,槊出如龙,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