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老身累了,絮不能再相陪了。”
“我送送太夫人!”
“不用麻烦了,卫公日理万机,忙自己的事去吧。卫公只是路过应州,可不能在我们谢家这小地方耽误太久。”
秦琅面带着微笑。
“四位小谢公子的调令,我一会就让人送过去,安排他们尽早动身,我看就三天后起程吧。至于元汉元泽两位将军,我看不如元汉将军授为都尚县尉,元泽将军授为平南军团校尉吧。”秦琅似乎在跟太夫人商量,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阿姜,你送太夫人回去好好歇息,剩下的事情,我便与你叔父兄弟们直接谈便是了。”
思太夫人怔了一下,想说什么,可看秦琅那笑容里的那抹严肃,最终还是回头走出去了。
“倚老卖老,装疯卖傻的老太婆,还真把自己当成岭南圣母了?也不想想,她有那样的资格吗?”
张超哼着道。
秦琅却瞪了他一眼。
“这思老夫人可不一般,东谢虽只有一州五县之地,可东谢出自西谢,西谢势大,又还有南谢分支。再加上与西赵世代联姻,同时这老夫人又出自黔州思氏,这些子豪族世代联姻,盘根错节,利益相连,不是那么好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得小心谨慎。”
“一力降十会,咱们如今是泰山压顶,还怕什么?”
怕,秦琅当然不会怕,但现在不是讲怕不怕的时候,而是要讲策略,玩手段,要尽量避免直接的对立冲突,如何寻找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平衡点,这对于秦琅来说很重要。
他这个岭南经略兼抚南中,皇帝用他是要尽快的安稳南中地区,同时还要加强对这块地区的渗透和控制,既要控制,又要避免反叛,这就需要讲究策略了。
张超一味的喊打喊杀,以强凌弱,必然会激起反抗,虽然东爨刚被平定,但那各部能听从朝廷号令攻打东爨,也是因为东爨犯了个大忌,他不该公然反抗中原朝廷,这是自汉以来,不能触碰的红线。
你关起门来当土皇帝没人管,可你公然造反就谁都容不得了。
爨氏称雄南中四百年,其实也有许多人乐意看他们倒霉,有大唐出头,他们当然愿意跟着落井下石。
这也正是所谓的师出有名。
可如果无缘无故的就对东谢出手,那其它人就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团结起来。
说到底,这里本就交通不便,大唐虽强,但在这里的势力却不强,秦琅并不想闹到从中原调兵过来的地步,那样一来,就会跟打句町一样了,全面对抗,这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
他更喜欢合作。
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搞霸王条款,得妥协,最好还是利益交换。
这个交换的过程中,强势的一方肯定会占些便宜,但只要不太过份,也能照顾到另一方的利益、感受,终究还是能谈的成的。
“我看这老太婆并不太识相啊。”
秦琅摇头。
一开始谁都不会太高兴,可只要做成既成事实,她高不高兴也不太重要了,最终她自己也是要权衡利弊得失的。
“我已经去信张士贵将军,让他向谢元深转达我的命令,谢元深与他的部众直接留在乌撒部地,建立威宁州。”
“他能听吗?”
“张士贵将军会奉我的命令,另抽调兵马与谢部组建威宁军,在威宁安定前,张士贵将军会暂时亲驻南宁州味县(曲靖)。”
而段志玄则会暂驻昆州。
这个安排,会十分有效的震慑诸蛮们。
谢元深敢不服朝廷旨意,直接带部回来,那就视为叛乱,他会面临被手下威宁军直接拿下,或者被张士贵从后面追杀,又或者是被东宁州都督府军半路截杀的危险。
就算他真有本事逃回来了,可秦琅已经让苑竹林做了这应州都督、平南军使,苑竹林可不是那些什么空降来的文官,秦琅会把自己带来的大军,直接拔出五千人留下来,组建成平南军,手里握着这样一支精锐,谢元深有家也回不了。
“三天后,起程继续西行,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也确实够多了。”秦琅端起茶喝了一口,茶却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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