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暂留通海坐镇,范琳便也在通海陪着秦琅,两人倒俨然是一对新婚夫妻一般,虽说通海是一座新建中的城池,一切都还很简陋,可两人倒也相处的很愉快。
多数时候,秦琅醒来时,她都会为秦琅准备好早餐,虽然她的厨艺真的很一般,但在秦琅的指导下倒也突飞猛进的提升着,而秦琅有时也会早起为睡过头的她也做一顿早餐,不论是煎几个鸡蛋,还是煮个海鲜粥什么的,这份温柔都能让公主芳心大动,满面桃花。
蛮荒很偏僻,生活却并不无聊。
程处默等将领们每天忙的脚不着地,不是忙着带兵征剿不肯归附的蛮子,就是要训练新征集来的通海军和土团,还得不断巡视几条交通线的道路桥梁修建进度,查看沿途驿站、烽墩、兵堡的工程。
甚至还得经常化身为主持正义的大青天,要为蛮子们调解纠纷,甚至是审案查案,不时还要带着米油肉蔬等去蛮寨转一转送温暖。
反倒是秦琅这个主官,却基本上呆在通海城没怎么挪窝,杞麓湖畔喂喂红嘴鸥,黑虎山上带公主打打猎,偶尔新城工地上指导下工程,有时接待下蛮部首领什么的,轻松的很。
生活的节奏慢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不像长安是个不夜城,这里到了天黑,真的就没什么娱乐活动了。
新年过后,秦琅倒也不急着返回了。
部份征讨的军队已经开始调换回防,从东面源源不断的有兵马移民等开过来,然后一支支各地征讨的兵马又交防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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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琅坐镇通海,不论是滇池的爨弘达,还是在南宁城(曲靖)的爨乾福,东西二爨的当家人,都没有人敢对眼皮子底下的唐军说半个不字。
爨弘达虽然几召不至,却也还是派出了自己的长子爨归王前来,一开始秦琅不许爨归王他老婆带乌蒙部的一千山地骑兵入通海府境内。
这事还让昆州的爨弘达病情加重了几分,他不得不派人加急跑了趟通海,最后硬是说把这一千乌蒙山地骑兵跟儿子,都一起划到秦琅麾下,为秦琅效力。
最后秦琅勉强同意,把爨归王任命为通海军衙内指挥使,让他带着他妻子的那一千乌蒙骑驻于通海城外札麓湖畔,成了通海军的城傍蛮军。
然后程处默转头就过来把这一千人借走了,把他们拆散安排到各地去帮忙筑城修堡,偶尔也调他们去征剿那些不听话的蛮寨。
三十六岁的爨归王对此毫无怨言,手下的兵全撒出去,自己夫妻俩天天跟在秦琅身边,他做为秦琅的卫队长,而他妻子阿姹则专门负责保卫后宅的林邑公主。
那位阿姹秦琅见过,确实让人印象深刻,这位乌蛮女将,骑射本事了得,更惊人的是她主武器虽是白蜡杆大枪,可配的钝器副兵,却是一把大斧,那斧子的重量,估计一般的将军都用不太顺手,可在她手里,舞起来就好像拎了把菜刀一样轻松。
当然,让人印象更深的还有她脸上的绣面,也就是刺青。那张长的本来还挺清秀的脸上,居然有半张脸都刺青,刺的是一副古老的部落图腾,显得神秘而又带着几分狰狞。
在秦琅看来,阿姹身上有股子后世影视里的维京女海盗,或者是古罗马时代蛮族女英雄们的气势,那一千乌蒙蛮骑,在她面前全是服服贴贴的,比爨归王说话管用的多。
相比起来,在长安当过十八年奴隶的爨归王,虽然回归滇地十八年,从奴隶又变成了刺史将军,可他比人感觉总像是个很内敛甚至是有点窝囊的人。不过秦琅看阿姹对他无比顺从的样子,便知道这个看着老实巴交如同是个普通蛮子的爨归王,绝对不会是表面上那种人。
这种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人,因为他把所有的心事情绪都隐瞒起来,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人一般都是意志坚定,且十分执着的人,一般都是拥有领袖气质的。
但爨归王面对秦琅的时候,却恭顺无比,恨不得拜秦琅为义父,这种人绝不是畏惧权势,或想攀附权势,只能说这种人很可怕,不过秦琅倒也喜欢跟这种知时务的人合作的,跟一个聪明的人合作,总好过跟那些蠢货合作的。
“阿姹说爨乾福最近正在南宁州秘密召见东爨一支的诸州刺史,以及所统的乌蛮诸部,说是爨乾福意图叛乱,阻止朝廷沿南盘江在其境内修路筑城,尤其是不许朝廷进入爨氏家族经营四百余年的根据之地同乐······”范琳依在秦琅怀里,突然想到昨天阿姹跟她说这事。
“南宁州的东爨真敢叛乱?”范琳问。
秦琅笑笑,“其实不论是爨乾福还是爨弘达,东西二爨都是一样不欢迎朝廷入境,我在这里设立通海都督府,已经是他们的底线了,如今朝廷还要从通海修一条大道,联通昆州、南宁州,甚至跟北面的戎州连接起来,等这条路修好后,接下来还要修南宁州(曲靖)至东宁州(贵阳),昆州至西宁州(西昌)的道路,到时候,整个滇地,可就再不是爨氏说了算了,你说他们能不急吗?”
“那他们真要反?”
“先故意喊一喊闹一闹,试试我们这边的反应。”
“原来这个阿姹平时见她挺好的,没想到也不安好心,居然利用我。”范琳对阿姹一下子就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