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谁敢置疑?
可吴广置疑了。
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镇抚司主簿李楷带着一队镇抚司缇骑出现。
李器上前,向亲弟弟告发权万纪恶行。
左金吾卫没权管御史台,但镇抚司却是拥有监察大权的,尤其是对御史台这个本身就是监察百官的机构有着很强的针对性。
他们可是皇权特许。
李楷几年前还只是长安县法曹下的小官,遇到秦琅搭上顺风船,升官发财还得了爵,这两年在镇抚司虽然还在六品主簿位上没再动弹,但身上可是还有个开国子爵的。
再说,镇抚司的六品主簿,也已经是手握实权,在长安也是有些份量了,当年他兄长李大志因为找的妻子家世好,因此一出仕就是正九品,结果好几年过去了,现在也才从八品下,而他却是正六品了。
“权御史这是为何?”李楷李德谟看了权万纪几眼,“请权御史先跟本官到镇抚司衙门去喝杯茶。”
“我在执行圣旨钦命!”
“有何凭证?”
“殿中少监王闿曾在旁亲口听到陛下给我的钦命口谕!”
“哦,那王少监人呢?”
“他说有事走开了,你们却把他找来,一问便知。”
李楷哼了一声,“我们会去求证王少监的,不过还请权御史先随本官到镇抚司衙门喝杯茶先。”
李楷虽然声音平缓,可眼神却不容置疑。
五品绯袍的治书侍御史,在镇抚司的眼里,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御史台有台狱,他们镇抚司还有诏狱。
权万纪看了看李楷,又看了看李器,最后目光望向吴黑闼,然后回头看了那几位已经退到一边的羽林郎校尉们,他知道自己被他们全力对付了。
“你们都是一伙的!”
“权御史可休要胡言乱语,小心被追责!”吴广冷哼。
李楷不客气的上前催促,“权御史可莫要搞的大家难堪!”
他的语音落下,一队镇抚司缇骑便围上来几步。
殿中少监王闿此时若能出现,那么就能证明权万纪所说不虚,那么金吾卫或镇抚司,都不敢为难他,张蕴古也只能被交出来。
可此时的王少监却已经从东宫出来,然后在一队太子旅贲的护卫下,出了长安城,打马往骊山温泉宫赶去。
权万纪被请进了镇抚司,一进镇抚司,便被请进一间小黑屋,然后再没有人来理会他,任他如何叫唤都没人应。
“咱们这样做好吗?”
主簿李楷问前校署令刘九。
曾经是长安大侠的刘九,如今一身绯袍银符,胡子修的齐整,却是跟半点游侠儿不搭了。
这几年刘九、林三、魏昶、赵安、李楷几个一直留在镇抚司,对镇抚司的掌控,比张亮都还强的多。表面上张亮对镇抚司一手掌控,实际上那不过是刘九等人的配合而已。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就能让张亮令不出衙。
“我们镇守司的职责是什么?巡查缉捕,侍卫仪仗,情报收集和典诏狱。权万纪的行为难道还不够我们出手吗?我们这也是行使职责,份内之事而已!”
左校署令林三道,“要我说,要搞这个权疯狗,哪用的着这么麻烦啊?有的是简单又好用的法子收拾他!”
“老三啊,你在镇抚司也五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副直肠子,办事情嘛,不能急,我们当然有的是法子收拾权狗,可问题是这次我们又不仅仅是要收拾他,而是要把权狗和他御史台的那伙子人一起收拾掉。”
右校署令魏昶手捧着个紫砂茶壶,揭开盖子吹了吹茶沫,却只是笑而不语,曾经前朝宇述家的家奴,后来的长安不良帅,再到如今的开国伯爵、五品镇抚司右校署令,魏昶对自己如今的境况还是很满意的。
当年的主家的公子宇士及,武德宰相,如今不也被扫出中枢,反倒是他却越活越滋润了。
老魏很清楚这次秦三郎要做什么,费这么大劲,可不是为了收拾什么权万纪和他御史台的那伙子人,而是要借机搞个惊天大案出来,要向皇帝展示一下太子殿下的监国摄政能力。
这才是卫国公真正要做的事情,权万纪,一个可悲的工具罢了。
他的戏份已经演完了,死还是活,其实都已经不被在意了。
“老魏,卫公身体好点没?”刘九扭头问他。出于各自如今的位置,他们现在已经不好如从前那般经常出入秦琅府中了,甚至还得刻意的保持点距离。
“挺好的,昨个还见卫公在泳池戏水呢,满池子的美人啊,尽享艳福啊。”
“嗬,白担心了。”刘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