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水南面是白水流域,有扶文两州,秦琼张士贵现在那边,可连绵高山隔绝,难以跨越。
羌水北面也一样是群山连绵,北面是西汉水的成州,以及其西北的渭州,也是没有道路相通。
一时却是远水难解近火。
“召候君集、长孙无忌等前来,快!”
很快,一群重臣被召来,一副更精细准确的陇右道羌水流域诸州沙盘摆在了殿中。
君臣等盯着沙盘研究。
“若是让细封步赖逃窜到叠州城下,那与拓跋赤辞和吐谷浑人会师后,叠州危急,秦琅危急,想个办法。”皇帝道。
侯君集盯着沙盘看了半天。
羌水河谷两面皆是高山,这是一片最偏僻难行的山区,不过细细探究,也还是有几条路可联通外面的。
“陛下,从文州可抵武州,也可自成州南下武州,又或可从岷州南下抵宕州,除此外,则只有出洮州往西绕行再越西倾山抵叠州西。”
李世民紧皱眉头,能直接抵达叠州的,只有洮州绕路,但路途遥远,问题是还要经过吐谷浑和党项人境内借道。
至于其它三条路,一条经宕州,两条先抵武州。
而目光细封步赖都已经从文州逃窜经过了武州了。
“从岷州南下宕州,能否赶在细封部之前到达拦截?”皇帝问。
“岷州南下宕州,有两条路,一条二百三十里,一条二百六十里,东路直抵宕州城怀道,而西路则先抵达宕芳边界的羌水河边良恭山戍堡下。”
宕州怀道城是一座州城,虽说是下州边城,城池较小,可终究是州城,而良恭山戍堡是一座边军戍堡,只是供几十个边军驻守的小堡。
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处于洮河边的岷州,也没几个兵。得从周边的洮州、渭州或是兰州、河州调兵。
问题是,都不近,只怕也来不及。
侯君集看了半天沙盘,“陛下,要不让秦琅先从叠州撤退?”
“秦琅在叠州,被数万吐谷浑人和党项羌人围住,他如何撤退?插翅都难飞!”
秦琅要撤,要么沿羌水往西越西倾山,跑到党项人地盘去,要么沿羌水往东,去宕州,但现在两面皆敌。
秦琅那点人马,依城据险或许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这要是弃城逃跑,岂不自寻死路。
就算是李世民,都觉得只能坚守叠州城中待援。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秦琼了,但愿秦琼能够快点追上细封步赖!”侯君集道,心里不知为何却有点小兴奋。
这秦家父子他向来有些不太喜欢,如今总算能看到他们落难,还真盼着他们出事,尤其是那秦三儿,最好是让吐谷浑人给生擒活捉最好,省的这小子向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李世民很生气。
可他现在也无能为力。
“扶州刺史蒋善合,败军折将,失地陷城,着夺爵罢官,除籍为民!”皇帝恼怒之下,把先前丢失了扶州的扶州刺史蒋善合给了一个严厉的处置。
一撸到底,从郡公刺史,贬为了庶民。
“陛下!”
“陛下!”
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进来。
皇帝余怒未消,怒喝道,“没见朕与大臣议事,无礼擅闯,该当何罪?”
那内侍惊的面色苍白,赶紧跪地,“奴婢万死,实是刚接到叠州捷报,于是赶紧来报告陛下,万死。”
“叠州捷报?”李世民愣了一下。
“陛下,大喜,叠州卫国公奏捷,数日前在叠州城下,全歼吐谷浑无夷部万人,生擒名王无夷及蕃将数百人,阵斩五千余众,俘虏四千余,缴获牛羊数万,尽歼无素部!”
“不可能!”
殿中一道大喝声响起,却是候君集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秦琅被吐谷浑和羌人数万众围困在叠州,只匹匹几千人马,自保尚不足,如何能歼敌万众?”
皇帝也是充满疑惑,是啊,这怎么做到的?刚才他还在为秦琅担忧呢,怎么转头就大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