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从松州回来,路上多少天了?”
“没赶耽误,路上只走了十来天。”
为了抢时间,他没走来时的路,而是在把利部的向导带领下,往东北而行,翻过雪山,进入了扶州,然后顺白水而下,经文州,白水汇白龙江处,换乘船只沿江而下直抵利州,再溯嘉陵江而上,经兴州凤州,过散入,入关中。到陈仓后沿渭河直趋长安。
这一路上,昼夜兼程,争分夺秒,不敢有丝毫停歇。
十来天,几乎是不眠不休,才终于赶回了长安。
秦琅听完极为震惊,想不到只用了十来天,这真跟飞一样了。
“张叔回来前,那边情况如何?”
“我动身时,还又劝说过阿郎不妨暂避羌人锋芒,可阿郎一意孤行,没法,我只好赶回来求援。”
秦琼虽说击败了把利部,甚至收服了他们,但连张铁枪都不敢说把利步利是否真的就归附了,万一诸羌来袭,把利部临阵倒戈,那就麻烦了。
秦琼现在控制了嘉诚和交川两座山寨,虽说较为险要,但秦琼手里能战之兵也才五百。
就算后续会有些人过去,但路途不便,也去不了多少,且再去的就是奴隶流民了,不是战士。
确实是十分凶险。
就算把利部整个部族都真的忠心耿耿协助防守,秦琼也不好守,可问题是这些刚归附的把利部,根本不可信。
既要防诸羌,还要防把利部。
这一仗,秦琼豪无胜算。
拿出地图,秦琅简单的估算了一下。
就算是走张铁枪回来求援的这条近道,那也路途遥远。
从长安到陈仓,这段倒比较方便好走。可出了散关,就不好走了,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其实指的就是从关内出关南下后经汉中入川的这段路。
如果只是如老铁枪一样来报信,那么当然有很多近道可抄,毕竟就算是难走的小路山路一个人走问题都不大。
可如果是行军,那必然要携带辎重等,这就需要能过车过马。
一直以来,出散关走陈仓道,都是条险道。从陈仓向西南出散关,沿嘉陵江上游(故道水)谷道至凤州梁泉,折西南沿故道水河谷,经两当、河池至兴州顺政,接沮水道抵汉中,再转金牛道入川。
就算能从利州折向西北而行,不经成都而从北面到松州,那也起码是一千二百里以上。
“不能走水路吗,出散关后,沿嘉陵江直抵利州,再白龙江上溯到扶州?”
说话的是秦琅义子存孝。
“看地图上当然可行,可实际上,嘉陵江虽起源于秦岭,从散关一直到利州汇入白龙水,再一路奔腾南下,一直到渝州汇入长江,最后东出大海,但实际上,嘉奖江上游的故道江段,险滩急流极多,就算在兴州汇入了西汉水后,也有许多急流险滩。”
也正因此,古人经汉中入蜀,不得已开发陈仓道、金牛道等栈道。非是古人不懂利用水运,只是嘉陵上游确实难以通航。
嘉陵江真正的通航河段,是从利州(广元)起,从利州段开始,嘉陵江进入平坦的四川盆地中,因此河道宽阔,水流平缓,适合航运。
但在利州上游,不管是白龙江还是嘉陵江,其实都只有部份河段能通航。
而行军打仗,运送辎重粮草,还是走栈道更稳定安全。
“嘉陵江上滩连滩,滩滩都是鬼门关,半年走一转,十船九打烂,这句老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就算经验再丰富的船工,一般都不敢走嘉陵江全段,也只敢在上游某一段平缓的河道行船而已,这使的嘉陵江上游的水运航行价值很低,更不合适运兵运粮。”
不能走水路,要走陈仓道和金牛道抵利州,这会非常耗费时间。
救急如救火。
“如今之计,没法从长安调兵和运粮草过去了。”秦琅盯着地图,最后一拳砸到利州的位置,“只能就近从利州调兵了,希望应国公能帮这个忙。”
秦琅起身,“我先回趟长安,向太子请兵符印信,等我请来兵符印信,张超,你立即持我手书赶去利州见应国公,让他马上调动兵马,准备粮草。”
“张叔,你这一路辛苦了,现在赶紧去洗个澡好好睡个安稳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