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求人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难不以为,一副字画这么值钱?
况且,秦琅又没收他的字画。
“秘书省可是好地方啊,别心急嘛,慢慢沉淀几年,厚积薄发嘛。”
郑玄礼表情难看,都差跪地求饶了。
他又舍不得彻底断了仕途,直接挂冠而去。
“我想做点实事。”
秦琅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别急,时候未到,急也没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的。”
不再理会这个家伙,秦琅转身而去。
秦国忠赶来相贺。
这家伙现在长安城倒是混的风声水起,经常入宫参加皇帝的宫廷宴会,每次宴会上,他必要起舞歌唱,那山般肥胖的身躯跳着舞唱着歌,倒是很有趣,引的李世民很高兴。
他已经正式尚了长公主,跟秦琅的关系倒是复杂了,从妻子那边算,秦琅得喊他姑丈,但若是从这边算,又是义兄弟了。
不过这家伙倒不觉得有啥复杂的,每次见面都还是很热情的喊秦琅兄弟,并没有拿姑丈自居。
“卫国公,实至名归啊!”
秦琅瞧着这肉山,锦衣玉带,十个胡萝卜似的胖手指头上,倒是戴满了珠宝黄金,十分耀眼。
他身上的那紫袍,怎么瞧怎么别扭。
秦国忠现在不但得皇帝喜欢,也很受长安贵族公卿们的喜欢,因为他之前送的空头礼,现在都已经兑现了,秦帝臣从丰州运来了大量的牲畜、皮毛等,不但兑现了之前答应的礼物,还又加了一份。
这样懂礼貌的怀化郡王,谁不喜欢呢,何况这家伙现在又是皇帝的姐夫,又是秦琼的义儿,入了秦氏家谱的。
丰州的郁射部,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归附了大唐了,秦国忠现在长安也是乐不思蜀,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表现出来的确实是这样。
哥俩进了卫国公府,坐下喝茶。
“郡王在长安可还住的惯?”
“兄弟这是生份了不是,叫哥哥便好,我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城市,这里太好了,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离开了。”
“那哥哥的部族呢?”
“他们已经是大唐的子民了,自然有大唐的牧民之官负责管理的。”
这家伙,很聪明,说话滴水不漏,不过秦琅心里清楚,越是如此,越说明这郁射设不简单,没有谁会轻易的让出自己的利益。
不管他叫郁射设阿史那摸末,还是怀化郡王秦国忠,都一个德性。
他只不过很聪明的以进为退罢了。
起码到现在为止,他的那一万帐人马,依然还是由他的兄弟国盛和儿子大臣统领的,那些郁射部的突厥人,肯定更听从他们的话。
朝廷上现在对于内附突厥和杂胡诸部的安置问题,吵来吵去一直没有个彻底的结果。
越吵反倒是越复杂了,各种声音满天飞。
可秦国忠就是不主动吭声,说是一切听从皇帝的安排,但秦琅相信他肯定有自己的底线和诉求的。
虽说这家伙入了秦家的家谱,跟他称兄道弟起来,但秦琅可不会真就把他当自己兄弟,在民族政策上,这事关大唐未来几百年的安危,这种基本国策一定制订,会对以后的皇帝和朝廷都有极深的影响,这就相当于最高法的典型判例。
“哥哥可听说了最近岭南那边的一点乱象?”秦琅问。
“听说冯盎要入朝了。”秦国忠道。
“嗯,冯盎是值得相信的,不过岭南还有许多不值得相信的俚僚,如谈殿这些俚帅,一直不服王化啊。”
秦国忠呵呵笑着,“兄弟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其实倒不是我用的着哥哥,只是一个建议吧。”
秦琅建议秦国忠派一个儿子,从丰州抽调个三五千部族勇士南下岭南,进驻广州或桂州、交州之地,助朝廷讨伐俚蛮。
“哥哥部族勇士众多,个个弓马娴熟,到了岭南,那就是虎入羊群啊。塞北十万部族,十丁抽一,便也能轻松抽调个五六千人马,由我那侄儿率领南下走一趟,到时这功劳白捡一样到手了。”
“岭南天气炎热,我们突厥人不耐热。”
“秋天去,春季回,不用呆到夏天。有朝廷负责后勤粮饷和装备,部族勇士们骑上马儿就走,也不用携家带口驱赶牛羊的,甚至在扬州可以直接坐船南下,可从长沙直驱桂林,都很方便的。”
“这功劳一立,满朝上下,谁还能置疑哥哥对朝廷的忠诚,谁还能再置疑哥哥的实力呢?”
秦琅笑着忽悠着秦国忠,让他答应调几千部族青壮战士南下岭南。
说是南下走一趟而已,但真要是过去了,可就回不来了,北方草原人不耐南方热没错,可也没说就生存不了。
调这些突厥战士去岭南干俚僚蛮夷,这可是非常有意思的,怎么也比温彦博他们主张的把这些突厥人安置到长城以内的中原地区强的多啊。
这些家伙到了岭南,就算哪天要闹起来,他们难道还有本事从广州一直骑马杀回塞外大草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