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人围着白脸,得到这确实只是醋的答复后,都松了口气。
而这时白脸宦官还有一道谕旨要宣读。
“圣上口谕!”
“范阳卢氏,你能听到这道谕旨,说明你选择了毒酒也不肯让房公纳妾,真是让朕意外。不过既然卢氏你连死都不惧,为何却非要惧怕丈夫纳几个侍妾呢?难道区区几个卑贱的侍妾,还能影响威胁到了你大妇的地位不成?”
“卢氏,念你夫妻情深,朕也就不追究你妒忌悍妇之名,送来的美人你就留下做妾,也让玄龄轻松,享享福,好了,钦此!”
卢氏有些狼狈。
名贵的锦衣裙帛上染了许多醋,浓浓的醋酸味,熏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面对皇帝的这第二道谕旨。
卢氏沉默。
卢承宗有些羞怒,觉得范阳卢氏被皇帝和房玄龄二人戏耍了,他喊着要房乔给他一个交待。
“算了。”
卢氏叫住堂弟。
“你替我回复皇帝陛下,皇帝赐下的十个美人,我为左仆射选两个汉女留下为妾,其余的那些异族胡女,我便转送给娘家兄弟们做婢女了。这些蛮夷卑贱之女,还没资格进我梁国公府充做妾侍!”
房玄龄在宫里陪皇帝下棋,等着内侍的回复结果,早就如蚁噬咬,六神无主,本来棋艺不错的他,今天是连连落错子,一输再输。
李世民都赢的没意思,干脆投了棋子不下了。
好不容易盼来了内侍回复。
“卢氏还真是个刚烈女子啊!”
李世民听说卢氏吃醋一事,也不由的惊叹。
房玄龄则愁眉苦脸的,这下真是打翻了醋坛子了,都不知道回去要如何面对卢氏了。
“玄龄你应当高兴啊,之前卢氏一个妾也不让你纳,如今在朕的努力下,终于给你留下两个了,只可惜那些胡姬蛮女,个个都是美人,倒白白便宜卢家人了。”
房玄龄无奈苦笑,“多谢陛下宽恕拙荆。”
据说当天房玄龄回家后,被酸倒了牙的卢氏在床边罚站了一夜。
房乔纳妾,卢氏吃醋的故事,也是马上风传了整个长安,吃醋于是成了妒忌的代名词。
当然,卢氏身为宰相妻,却敢直拒丈夫纳妾,甚至拒绝皇帝的干涉,这也让长安人见识到了范阳卢氏的厉害。
这件事中最不高兴的就是卢承宗了,原本暂住房玄龄家,可谁料遇到这事,他认为皇帝和房玄龄联手耍了卢家,侮辱了卢家。
若不是房玄龄苦劝,卢承宗几乎就要带着族人返回范阳了,最后虽然留下,但却已经不肯再住在房家。
卢承宗给房玄龄甩了脸子,然后无耻的把卢氏笑纳的六个胡姬美人带走了。
房玄龄一直送到门外,目送他们远去,陪着笑脸。
“爹,堂舅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他们远来是客,咱家这么尽心招待,他却对爹如此无礼!”房遗直不满的道。
“小孩子不懂事就不要乱说话,那是你娘舅家,你有空的时候多过去走动下,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咱家尽量满足。”
“我不去。”房遗直年轻,看不惯卢家的跋扈。
“浑帐!”房玄龄不满的骂了儿子一句,“你现在还年少,很多事情不懂,以后长大了,你就会懂父亲的意思了。”
平康坊。
秦琅在商街自家的茶楼里吃着早点,这家茶楼类似于茶餐厅的经营风格,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同时也卖茶,从早上到夜里,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整天,各种点心能够不重复。一边吃茶喝点心,还能上午听说书,下午听曲,晚上看舞。
秦琅给自己面前的蘸碟里倒了点香醋,配上羊肉馅的蒸饺,再来碗缸子羊肉汤,那个一个美味。
“卢夫人还真是让人惊叹呢。”秦琅听完卢氏吃醋的故事后感叹。
“那只说明卢家人跋扈不讲理惯了而已!”程处默点了一盘马肉包子,拳头大的包子,他两三口一个。
“卢家人出了房府,现在住哪呢?”
“就平康坊啊,北曲边房相家的别院。”卢承宗出了梁国公府,结果却又住进了房玄龄平康坊的别院,也是好笑。
“三郎,卢家真的开始找平康坊的酒楼妓家包场了,直接拿黄澄澄的金子付钱,他娘的,真是够土豪!”
“真的要包下所有酒楼妓家?”
“嗯,全包。”
“卢家难道不知道现在平康坊有多少酒楼妓家?这包一晚上,花费可不少。”
“人家有的是金子,出手豪爽着呢。放话了,以酒聚会,以诗会友,不会做诗会吟诗的也都可以来,卢家做东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