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提议,小子不敢不从。”
秦琅应下。
李渊也笑着说打大点更刺激,唯有程处默早就两股战战,瑟瑟发抖了,这桌上四人,两个国公,一个太上皇,就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千牛备身,如何敢跟他们比身家啊。
人家裴寂家里十几万亩地,秦琅也有两万亩田,太上皇就更不用说了,他程处默可全是靠那点俸禄过日子呢,每月还得上交点生活费。
一番一大马蹄金,这要是来个大满贯就是八十八起了。
可他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不打,只能硬着头皮上。
象牙牌哗啦啦的响着,四人全都打起精神,就连裴寂也不胡思乱想了。
转眼就打了四圈。
鼕鼕鼓声传来,长安城即将天亮了。
“杠,杠上花,四杠子,十八罗汉!”
秦琅把牌推倒。
连续七八把没和牌,可一和就和了把大满贯,四副杠子。
“十八罗汉八十八番,雀头翻倍,四个暗杠加计四暗刻六十四番,另外我这副牌还可加计大三元八十八番、字一色六十四番,······”
桌上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李渊和裴寂早在秦琅暗杠第二次的时候,就已经盯住他了,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在四杠,尽量都在算他的牌,避免给他杠,可谁知道这家伙最后还是抢在他们和牌前,自摸四暗杠了。
四暗杠就不说了,还是他娘的全杠的中发白和字,这还加大三元加字一色,再加上岭上牌雀头双倍······
李渊听到最终番数时都不由的抹了把汗水。
三百九十二番。
裴寂臭着一张脸。
“他是不是出千?”
“裴公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以怀疑我的运气,但你不能怀疑我的牌品啊。咱们四个坐在这里打牌,我难敢在陛下和裴寂面前出千?再说了,刚才裴监可还和了一把天和呢,我也没说你出千啊?”
裴寂哼道,“那这计番也不合理,应当有封顶的,比如你这副牌,十八罗汉和大三元哪还能重复计?这种牌,最多只能大满贯八十八就行了,还重复计番就不合理。”
“那先前裴公和牌重复计不封顶的时候,也没见你少收筹码啊?”
李渊长呼一口气,感觉激烈跳动的心脏总算是舒缓了一点。
“好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既然咱们之前认同了计番规则,那么现在就得认这结果,不就是三百九十二番嘛,朕给的起,赵雍,去取金子来。记得把裴监输的也取来,朕替裴监给了。”
程处默哭丧着脸,先前没忍住诱惑,记得上次赢了钱,就又来打了,谁知道今晚会输这么惨,前半夜好不容易赢的那百来金,早输光了,现在加上这把,他输了差不多五百个大马蹄金。
“陛下,我看这天也亮了,要不这最后一把牌就计数了,如何?”秦琅主动道。
李渊有点意外,“没听说过赌桌上的债就可以不还的,赌债也是债。这一把可就是万两黄金了,你小子还真舍得?”
“赌桌上赢的钱嘛,又不是什么汗水辛劳得来的。”秦琅道,“昨天下午打到今天早上,中间也就休息了那么几次,还真累了,我刚想起来今天可还是一个重要日子呢,新皇东宫登基大典,还得请太上皇驾临东宫,接受新皇和百官的朝贺呢。”
李渊呵呵笑了几声。
他伸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桔子,慢悠悠的剥开,慢慢吃着。
“朕可没说要去!”
“陛下,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秦琅道。
“大喜什么,庆贺我成为太上皇?”李渊冷哼着又往嘴里塞进一瓣桔子,继续慢慢吃着。
“陛下理应接受各方朝贺!”
裴寂在一边瞧着秦琅,冷声道,“新皇一定要陛下去吗?”
秦琅只好道,“自然是尊重太上皇的意愿,但是东宫希望太上皇能够亲临。”
李渊拍了拍手,“朕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累了,今天就不去了。”说完,李渊起身,绕过屏风走了。
裴寂看着秦琅愣在那,笑呵呵的道,“新皇的孝心,陛下心里最明白了。”
然后,裴寂也跟着太上皇的脚步离开了。
片刻后,赵雍过来,“太上皇有旨,桌上的马蹄金都赏赐给翼国公,金币皆赏赐给程千牛。”
程处默心里松口气,终于不用背负巨额赌债了,甚至还能进账几百金币,但是马上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三郎,请不动太上皇,这下怎么办?”
秦琅叹惜一声,还能怎么办,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