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能让一两个细作反水,然后再让这些人回去报信,就说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里应外合,你觉得可行吗?”
“难。”常升摇了摇头,“而且我不相信这些贼匪,我们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反水,无法保证。万一他现在答应了,回去了就把情况如实一说,我们反而被动。”
“那假装让其中几个逃走呢?”
“让他们逃走?”
“先故意让他们听到一些‘重要情报,’比如说我们的作战计划啊之类的,然后不小心让他们跑了。”刘钧有些阴险的道。
“被抓了,又逃了,还带回了重要情报?只怕马守承也不会相信的。”
“那你替我想想,有没有其它的什么办法,可以利用一下这些细作。”毕竟对方可是三千流贼,也许还能再有增加,刘钧凭借着这座并不大的虎头堡,还是有些担忧的。哪怕凭堡坚守能守住,可也会付出很大代价。
常升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对了,既然这些贼人是来潜伏,准备里应外合的,那他们打算如何与马守承联络呢,总得有什么信号之类的吧?”刘钧问。
“没什么联络信号。”常升摇头,这个他当然审过,“贼人会在今晚趁夜突袭虎头堡,然后等我们注意力都集中到城墙上时,潜伏的贼人就会在城中纵火,制造混乱,甚至刺杀大哥你,并想办法抢夺堡门。”
“这样么。”刘钧想了想,“马上再传我命令,取消先前的命令,先不要戒严,大家内紧外松,守好城门,但不要搞的太紧张,我们得让马贼以为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进攻计划。”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马贼把咱们想的这么简单,那就让他自己尝尝我们的厉害。”
因为贼人势众,所以刘钧最后还是放弃了要出城伏击贼人的冒险打算。九头鸟正式和预备队员有近六百,甚至还能临时从堡内的流民百姓中再武装个几百出来,凑一千都不是问题。但贼人却有三千,还是些老流寇。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山贼,出去打太冒险了。刘钧打算还是凭堡而守,好在虎头堡经过这段时间的抢工,有了四丈高的堡墙,还挖了一条四丈宽三丈深的护堡壕沟,凭借这些,防守更加有利。
四更天时分,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时刻,这时也是一天里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虎头堡的南面,钻天豹马守承带着大队流匪,悄然而至。
马守承虽残忍,可却很狡诈,跟着兄长自崇祯初年起事造反,到如今也已经反了十几年。这些年,南征北战,东劫西掠,也算是久经大风大浪。
可最小最喜爱的儿子,却死在了麻城一个小小的武生手中。若不是大哥的拦阻,他早就带兵踏平了麻城。等了这么久,终于收集清楚了情报,麻城的那些乡绅们也终于又麻痹大意起来,那些之前临时召集起来的民壮都又解散回了家,就连保生堡等几支精锐乡勇也移驻到了其它县内。
麻城县北境五关,都又只有一支巡检弓兵,数十人而已,只有虎头关驻着他的杀子仇人刘钧,和他的那支组建不过月余的县团练而已。
等了许久,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率领三千弟兄杀到后,他没有直接进攻虎头堡,反而费尽心神的先派精锐潜入各关,然后他带兵一夜间接连穿过了三座关隘,先向西然后折向南再向东,迂回绕了一个大圈,终于绕到了虎头堡的南面。
马守承骑在马上,望着那座黑暗的城堡,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狗日的刘钧,你做梦也想不到老子已经绕到你的城堡之下了吧。城堡一片静谧,让他相信此时城堡里的人根本还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城下。
睡吧,做个好梦。
他狞笑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杀进去,屠光每一个会喘气的,一个也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