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刘钧直接取来一管倒入铳管就行了,不用担心多少的问题。
倒好火药后,用通条插入铳管把火药压均匀,接着装入铅弹一枚,同样要用通条把铅弹推至膛底压住发射药,以保证气密性。
接着,打开了火门盖,把粉末状的引火药撒入药池上,再盖上药池上的火门盖,再把火绳点燃,系在龙头之上,绳子的另一端绕在了枪身上。
这一套动作完成后,刘钧道,“看好了,这个时候打开火门盖,扣动扳机,铅弹就能射出云了。”
一根火绳可以多次击发而不灭,不过引火药的爆炸易使火绳弹出龙头而不得不每次重装。
而要完成装填射击准备,一个熟练的枪手需要半分钟,而一名普通的火枪手需要至少一分钟,甚至许多大明军队中的鸟铳手,需要两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枪。
而且骑兵使用鸟铳还有许多限制,鸟铳的后座力很大,基本上很难在马背上用鸟铳射击,多数时候,鸟铳骑兵只是骑马机动,开枪射击的时候,却要下马。
不过鸟铳手的射程比起三眼铳、快枪这类火门枪却要射程远的多。
刘钧摆了一个站立射击的姿势,瞄准前方八十步的靶子,那本来是弓箭手们训练的步下箭靶。
“看好了!”刘钧猛然一声大喝。
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暴响,一阵硝烟腾起。
然后铳管中的铅弹喷射而出,八十步外的箭靶邦的一声响,被铅弹准确的击中了。
“中了,中了,打中了!”
好多眼尖的人都看到了靶上的那粒深陷进去的铅弹。
刘钧收枪,伸手抹了把汗,心道幸好没有失手,要不然面子就要丢光了。虽然苦练了这么久,可八十步靶,就算是这种相当精准的订制版鸟铳,刘钧平时的成绩也顶多是十枪八中。他瞄的再准,十枪里也总有一两枪脱靶的时候。
众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刘钧,尤其是那二十四个鸟铳手。之前他们大多是猎手,都有不错的箭术。被安排做了铳手,心里都有几分不太满意。
可今天见刘钧亲自用鸟铳八十步外一枪正中靶心后,他们突然觉得,原来鸟铳这么厉害。鸟铳虽然装填要慢上一些,可却不费什么力气。弓箭射个十几箭差不多就力气尽了手臂酸了,可这鸟铳,只要有机会,就算开上二三十枪也不费力啊。
“鸟铳练的好,不比弓箭差,大家只要肯努力,也一样能跟我一样。我再告诉你们,半个月前我根本不会用鸟铳,可只练了半个月,我就能百步穿杨。今天我跟你们悬个赏,一个月后,谁能够八十步靶,十中五,赏五钱银子,十中六,赏六钱,若是十中十,那么我赏他二两银子。并且,以后每月都会测试一次,只要你能十中五以上,就有赏。”
一听这话,那些鸟铳手们这下是真的沸腾激动了。哪怕是十中五,那也有五钱银子啊。五钱银子可不少,他们以前在家里时,一个月甚至都挣不到五钱银子呢。
不过这样一来,弓刀手们、钩枪手们不乐意了,凭什么鸟铳手待遇这么好呢。
“你们也别羡慕也别妒忌,我一视同仁。今天把话放在这里,鸟铳手十中五以上就有赏,弓箭手同样,你们要是八十步外十中五以上,一样有赏,赏格跟鸟铳手一样。另外,钩枪手只要马上奔驰刺靶,十个中五以上,一样有赏。”
刘钧的这些话让一众乡勇们登时训练热情高涨起来。
“嗯,接下来,可以开始让他们拿真正的武器训练了。”刘钧对这股气氛非常满意。
另一边不远处,李春江正带着钱谷、毛贵、王植三个被打后一直在养伤的李家家丁观望着场上。
他啧啧称叹道,“你们也算是在辽东厮杀过的老兵了,你们说说,大明九边诸镇,半个月时间,能把一群百姓训练成这番气象吗?”
钱谷看着场上那股热烈的气氛,还有那隐隐已经透露出来的杀气,不由的摇头苦笑,“当初我们在辽东吃饷时,也经常招募新兵。可是招募来的新兵,没有个半年的训练,根本达不到这种气氛。这个刘继业,不想他年纪轻轻,一小小武生,居然也有这份本事,当初是我等小瞧了他。”
李春江笑了笑,“所以说你们也别总是跟继业过不去,所谓达者为师,你们顶多是群悍兵,人家可算得上是员将呢,以后多学着点。当初我就觉得他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是挑到了个宝。有刘继业帮我训练这支马队,不出三个月,已经可能拉着出去跟流贼一战了。”
“公子,你金贵的读书人,区区流贼何必管他。”
“我有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明白吗?就算我保不了国家,也得保卫乡梓,要不然,枉读这么多年圣贤之书。钱谷、钱贵、王植,你们三个从今天起,回来跟着我做家丁,左旗我会另外安排人去做队总的。”
三人有些垂头丧气的点头,“是”。
“现在就收拾下东西,跟我出去一趟。”
“我们去哪?”
李春江答道,“夜不收已经发现了一点那伙贼人的踪迹,我们去把他挖出来。”
“那这里?”
“这里有继业呢,由他管着,我放心。不过继业把兵练的这么好,我们也不能一直当看客啊,咱们这次就去把那伙贼人灭了,咱们拿了本地乡绅们的好处,总得做些事情不是吗?”李春江看着刘钧练兵练的那么火热,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心里都有些小小的妒忌了。他迫切的需要拿下那伙贼人,好让刘继业瞧瞧他李春江并不只是一个有钱的书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