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的骑兵冲锋过来的场面,令得他血脉贲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感。
“希望这一仗打完之后,北虏不要被吓破了胆,否则大规模的会战就很难了。”
战争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一方进,一方迎,然后大家大打一场。
很多战争,对某一方来说是深谋远虑,准备很久,对另外一方则是突如其来的打击。两边的统帅怎么落子,怎么根据一切数据,比如敌人的武备,民心,人力,疆域里的地形地利等等,甚至统帅的心理,然后来推断敌人可能的会战地点,然后安排自己的部队展开,集结,最后形成决战兵团,以自己的优势不停的削弱和打击敌人,最终获得战略目标。
当然,很多仗的双方指挥官都不合格,从头到尾就是瞎打一气,这也并不少见。
惟功的战略目标就是歼灭福余部的有生力量,用骑兵不停的削减敌人的机动能力和迂回空间,最终打一场决定性的歼灭战。
眼前这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只是开始呢。
很快,两边的阵线拉到了百步之内。
蒙古人优良的骑术开始体现出来,两翼的骑兵开始不停的往中间奔驰着,大队的骑兵操控着战马在地面上踩踏出大片的烟尘,这是夏季,地面足够干燥。
在这个距离,所有的北虏已经取下骑弓,搭上铁箭。
对面的明军不为所动,阵线仍然缓慢前移,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和变化。
面对这样沉静的敌人,北虏的指挥官也显的有些信心不足,迟迟没有将整个队列全部押上。
两翼跑出一些零散的游骑,他们似乎在哨探明军是不是有援兵,不过显然没有发觉什么。也可能是在观察明军的后阵有没有火炮,沈阳一战的余波就是蒙古领袖们知道了明军有一种可怕的小型火炮,威力远远大过现在所有已知的大炮,而他们没有发觉有大炮存在的迹象,这无疑添加了不少的信心。
“用重箭,抛射!”
终于到了百步以内,因为被明军的气势所慑,头人们已经无法等到五六十步更近的距离再执行拉瓦战术了,在他们的命令之下,骑弓上都搭上了箭头硕大的重箭,骑手们开始瞄准,虽然头人有些慌乱,但这些骑术手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们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拉圆弓弦,然后手指一松,标准的蒙古式射法之下,先是弓弦一崩,然后就是箭矢嗡的一声,飞向半空。
“全体,瞄准……”
在麻登云的命令下,所有的猎骑兵也举起了骑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对方。
这样的情形对在场的北虏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前明军也在战场上用过三眼铳等火器,但绝不是这样的用法。
在明军瞄准的时候,北虏的重箭也被抛射过来。
叮叮当当的声响接连响起来了,猎骑兵们身上的甲胄也多是铁甲,以锁甲为主,还有少量制造精良的鳞甲,不论是锁甲还是鳞甲,都去除了长袖,以免影响射手持枪射击,箭矢抛射过来时掉落在人的甲衣上头,铁箭尖在铁甲叶上擦出长长的火花,发出清脆的碰击声响。
如果箭矢落在人的躯体上,就是轻微的“笃笃”声,还间杂着人的闷哼声与低低的呻吟。
在北虏的箭雨袭击下,有不少士兵落下战马,滚在烟尘之中,他们如果不被战马踏中可能会留下一条命来,更可能的就是因为被踩踏或失血过多而死,在队列后半里的地方,军医官带着医护兵在紧张的等候,只有战场脱离这一块地方之后,他们才能上前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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