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望向云燕。显然他想让云燕来说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云燕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这个奇怪之处,应该就是绑他双手。假如他都已经失去了抵抗,昏死过去了,那凶手只需要用绳索直接勒他的脖子,把他勒死就可以了,又何必把他固定在椅子上再来绑他的双手呢?”
“而且他如果昏倒了,他这体重差不多有两百来斤。要把这么壮硕的昏倒的人抬到椅子上再绑好这个人,肯定要费不少劲。他又何必费这个劲?这些都让人疑惑。”
卓然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或许你能更准确的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
云燕疑惑的瞧向卓然:“哪一点?”
卓然指了指那把交椅后背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又指了指肩膀上的血迹。说道:“地上其他地方没有溅落的血点,只有椅背上和死者的肩膀处以及椅子附近的地上少量的血点。证明了什么?”
云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如果还想不明白,那我也太笨了。说明死者应该是被凶手绑在椅子上,再用东西猛击他的头部,所以血液才飞溅到椅背上和他的肩膀上,以及桌子椅子附近的地上。也就是说,证明死者实际上是被绑在椅子上,然后才遭到东西猛击的。”
卓然点头说:“没错,那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云燕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说道:“这就说明死者不是被人打昏,然后才绑在椅子上的。而是在椅子上才被人打的。”
“这就奇怪了,他怎么心甘情愿坐在椅子上被人打晕过去了。对了,他应该是坐在椅子上,可能正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然后凶手趁其不备,从椅子后面用钝器猛击他的头,才把他打昏在椅子上。然后又继续用钝器猛击他的头部,让他昏死过去,然后再将他双手绑在椅子上勒死了他。”
卓然笑了笑。又指了指椅子,说道:“你的这个推断,有一点可能不太符合常理。你发现了吗?”
“是什么?”
卓然又指了指死者坐的这把交椅,又指了指另外一把。
云燕的目光跟着他看了看那两把椅子,忽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我知道了。椅子如果要把他绑着,干嘛要把椅子从墙边挪到房中间来呢?这椅子这么沉重,有必要把它挪到屋子中间来再跟他说话吗?”
“如果说把椅子挪到中间来,让他坐到椅子上,然后跟他说话。这肯定会让死者心里产生怀疑,也肯定会警觉。对方如何下手呢?所以用石头先把人打昏,再绑起来的这种可能性应该就比较小了,不大符合现场的痕迹。”
“很可能应该是被人灌醉或者下了蒙汗药,昏睡过去了。不过又有一个地方不对,如果他被灌醉了,怎么身上连半点酒味都闻不到呢?即便是人死了,喝醉的人身上也会有酒味的。而且这屋子里也没有喝酒的任何迹象呀。”
卓然点点头,说道:“这样看来,我们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来判断他是不是被人下了蒙汗药,然后才被人勒死。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不大能够说服问题。因为即便是他被蒙汗药麻翻了,对方也可以直接将他用绳索勒死,同样没有必要把他绑在椅子上再把他勒死呀。”
云燕挠头说:“是呀,这案子着实让人费解。到底是咋回事呢?”
卓然想了想,说道:“我们先进行尸体解剖,然后再排除一些合理怀疑之后,或许就会水落石出了。我现在马上对尸体进行解剖,就在这。”
卓然来之前,云燕已经将他勘验现场和尸体解剖的用具都带来了。很多情况卓然会选择在现场进行检查,以便能够结合现场的情况来作出判断。并进行相互印证。
云燕马上吩咐已经被侯小鹰叫到现场外面等着的里正去借两张桌子来,然后把油布纸铺在桌子上,桌子放在院子里,让其他人等都退出去。卓然一般会在没有线索的地方进行解剖的,所以院子相对而言,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布置好之后,众人都退了出去,院子里便只剩下卓然和云燕。尸体已经被卓然抬到了台子上,解去了衣裤。卓然检查了尸体的表面,除了头部的几处钝器伤之外,现场并没有其他伤痕。
卓然数了数头部,一共有六处钝器伤。他先对这六处伤进行了检验,剥开头皮,发现这六处是钝器伤,头上头皮都被打破了,但是颅骨却没有骨折,连线性骨折都没有。把整个头颅打开之后,也没有发现颅腔有任何出血。
卓然顿时陷入了沉思。
云燕忙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卓然说道:“死者的头部的伤情不重,只是抓破了头皮。连骨头都没有裂,颅脑内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害。所以这几处伤除了砸破了头皮,血流了不少,但是却不是致命伤。这样的击打可能甚至连昏迷都不会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