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汉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老三这主意可行,就这么办。咱们赶紧的连夜去县城。”
周老二说道:“爹,你跟大哥你们俩去。我在后面跟着老三,指不定需要人手,有什么消息也可以有个人商量。”
周老汉觉得这也是办法。周老大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如今自己老婆的腿虽然是找到了,但是因为畏惧钟家的势力,一时也没有了主张,只有听家人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里除了伤心苦恼,再无其他,等父亲和兄弟们商量好了,周老汉便连夜带着大儿子往县里赶去了。
周老三便跟二哥辞别,返回了客栈。他有意无意的在院子里远远的晃悠,观察上房那边的动静。见钟少爷已经回到屋里了,但是应该没有发现箱子被人翻动过,所以心头稍稍安定下来。
昨天晚上天气特别热。周老三甚至都被热醒了好几次,在大通铺上这些长工短工们好多都脱得赤条条的睡觉,上铺的席子都是一滩的汗水。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了早饭便出门。周老三远远的跟着,注意观瞧钟少爷的动静,见他跟往常一样坐着轿子。而身后跟着的几个长工,挑着他随身的那几口箱子。其中就有昨天晚上自己翻窗进去发现了两条腿藏在其中的那口上了锁的箱子,他甚至能看见那铜锁在阳光下发出的光。
周老三心头一直祈祷着,希望路途中不要有什么变故。他算着昨天晚上父亲和大哥连夜出发,应该在今晚上太阳落山之前能赶到县城。县尉如果连夜赶来,那么应该在明天上午就会赶到,就会与他们相会。所以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就应该能堵住他们,那时候便是为嫂子报仇的时候了。
路上赤日炎炎,太阳烤着地皮,冒着热气。前几天暴雨如注,还能够感觉到凉爽,而现在雨停了,只有骄阳似火。他们所过之处,能看见前些日子暴雨之下冲毁的庄稼,倒伏的田地,基本上没有什么庄稼还能立着。有些已经被烂在田里,有些已经被主人家强行收割了。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将是一个荒年。
周老三一边随着人群走着,一边开着胡思乱想,他倒没有完全经历过饥荒。但是时常能见到逃荒要饭的人,也有不少到村里来要饭的。也经常听到哪里闹饥荒饿死了人,甚至落草为寇打家劫舍,被官军给剿灭了类似的消息。
而现在一路之上看见庄稼基本上都淹没了,只怕一场大饥荒即将来临。而在人失去了最后生存的机会的时候,留给他们的恐怕除了死亡就只有造反了。会不会有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来临?周老三一颗心真是沉甸甸的。
到了傍晚时分,周老三远远的看见他二哥跟逃荒的人走在身后远处。但他没有去跟二哥相会,他一直盯着钟少爷,生怕他把东西转移了。不过他却不能一直盯着,总是要睡觉的。这时候就只能寄望寄希望于老天爷能帮帮他们,使他们的可怜的嫂子的冤屈能够得到老天爷的伸张了。
这一晚周老三睡得很不安稳,因为天更热了。而且他们下榻的客栈比先前住的那一处要糟糕得多,通铺上都是稻草,有的不愿意睡在大床上,宁可睡地上或者木板上。
周老三选择了睡稻草,虽然睡着暖和些,比地上要舒坦。但是稻草里的跳蚤把他身上咬的都是疙瘩,第二天闹的是灰头土脑,窝了一肚子火。
而就在这时,他一直等待着的父亲和大哥终于来了,带着县尉和一队捕快。就在他们离开村子走了没有半个时辰,在路上就被捕快给拦住了。
县尉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脸颊的中年人,一脸阴沉。骑着马到了近前,队伍把钟家一行人拦住之后,便有衙役跟钟家的管家交涉。钟老太爷立刻下了轿,亲自来跟县尉老爷相见。
县尉也翻身下马,毕竟这钟员外的儿子是县里的团练使,礼节上还是不能亏了的。
周老汉和周老大两个人都很紧张。他们到了县城打听之后,得知这位县委是刚从其他县调来的,刚到这儿没几个月。于是料想这县尉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跟团练使打得火热。
据他们了解,县尉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平日里为人还算随,。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县尉是干啥的,也没见过。有了这个底气之后,他们这才到衙门报了官。
听到说是团练使的儿子害死了他们儿媳,还把两条腿割了,藏在箱子里头带到县城来。说的言辞凿凿,不由得不信。于是立刻便带了一队捕快,跟着他们俩连夜赶来,在路上便将他们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