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面雨太大了,又打着雷,懒得跑那么远到茅房去。所以就拉在便桶里,门都没出可以。他们几个可以为小人作证,小人当真没有到牢房里来过。”
刘判官立刻吩咐,又把其他几个跟他一起当班的都叫来当面对质。那几个人也都相互作证,证明酒糟鼻从牢房回来的确没有再回去过,一直跟他们在一起。
刘判官指着酒糟鼻说:“虽然有人给你作证你没有回去,但是你却把房门留着。我问你,把女囚的牢门不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肯定是那淫贼同伙,得了他的钱财才替他如此做事。说,你同伙到底是谁?”
酒糟鼻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说并无此事,也没有得谁的钱财。可是刘判官哪里肯信,吩咐一声:“既然不说,那好。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回头再审。”
酒糟鼻便被衙役拉出去,按在月台上,噼里啪啦打了五十大板,跟杀猪一般惨叫。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拖上来时连声音都喊哑了。
刘判官冷声说道:“现在你能招了吗?”
“小人真的没有跟谁串通,打开牢门也只是想方便在洪水灌进地牢,解救那囚犯啊!没有别的,求老爷明察。”
“看来你嘴还真硬,本官不信撬不开你的嘴。再拖出去重打五十。”
立刻又把那酒糟鼻拖到外面月台,按着一顿暴打。这次只打了十多下,那酒糟鼻就再也坚持不住,连声说着愿意招供。
于是刘判官得意的吩咐停手,将他拖了回来扔在堂前。刘判官问道:“说吧,你同伙是谁?”
“是那淫贼,是他让小人把花娘子的牢房门留着,不要锁上。还拿了两壶酒过去灌她,把她灌醉之后说是她就会乖乖的听话,想干啥就干啥。”
“所以你就悄悄的进去把她给奸杀了?”
“小人当真没有?其他的狱卒可以替小人作证啊!”
刘判官愣了一下,对呀,刚才有人作证的,怎么自己又把这事给忘了?
想到这里,便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你的同伙那淫贼让你拿了两壶酒去把她灌醉,然后那淫贼趁着雷雨之夜潜入她的屋子将她奸杀。嘿嘿,你们俩串通一气,居然在开封府地牢之中做出这等勾当,当真是令人发指。来人,将淫贼给我带来,本官当场审讯。”
淫贼很快被带到了大堂,他酒已经醒了。
刘判官惊堂木一拍,说道:“酒糟鼻已经说了,是你让他把女囚花娘子的牢门的锁留着的。你还让他拿了两壶酒去灌醉了花娘子,然后你趁她醉酒之机进入她的牢房对她进行强暴。又杀人灭口。是也不是?”
淫贼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也不畏惧刘判官的这些个用来吓唬人的把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判官你的想象的确很合理,可是不是我干的。我干的我当然承认,不是我干的,我不会承认的。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凶手,非要找一个人来顶罪。而最终皇帝又核准了我的死罪,我不妨把它顶下来也没关系。反正就这一颗脑袋砍一次也是死,砍两次也是死。”
刘判官听了这话,像是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将那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震的自己的手都麻了,说道:“你少给我扯那些。现在本官问你,到底是不是你杀死了花娘子?”
淫贼也严肃了起来,郑重的摇了摇头说:“确实不是小人,反正小的也是将死之人,认不认都是要死的人了,用不着在这件事情上抵死不认,不过小人可以提供一条线索给老爷,或许能根据这条线索找到凶手。”
刘判官其实心里也觉得这个淫贼说的有理,便道:“快说。”
“昨晚上小人喝醉了,躺在桌子上睡觉。听到好像有人淌着水,往女囚那边过去了。但是我瞌睡正浓,喝醉了,也懒得看啊。对了,昨晚上风很大,把唯一的灯都吹灭了。监牢里黑咕隆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也懒得问。我以为是下来巡夜的,所以翻了个身没管。想必是那个人干的。”
刘判官立刻紧张的追问道:“那个人是谁?你好好想想,或者你觉得是谁?”
淫贼摇摇头说:“我若知道,我一定说。刚才我说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让我背着也没问题。我要知道是谁,我一定会告诉大老爷,多一个垫背的多好。可是我真不知道,我总不能随意诬陷他人吧。我这人虽然名声不好,但是还不至于诬告陷害他人。”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午夜时分。对了,因为我住在第一间,上台阶就是铁门。那铁门又很陈旧,响动的声音我听了这么几个月了,早就听习惯了。睡到外面,雷电交加我还是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