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燕说道:“那好。二娘你留下,跟我一起待在这牛棚里,相互有个照应。其他的人都回去,到客栈休息,没必要呆在这。这蚊子很多,只怕会把你们细皮嫩肉都盯的体无完肤的。我无妨,皮糙肉厚,不害怕。”
云燕尽可能想把语气放轻松,这样感觉会好些。
苏姑娘笑了笑说:“我可不成,我的血好像特别招蚊子。我这一会儿就已经被叮了好几个大包了,我得走了。捕头,就辛苦你了。”
道姑抽噎着,问云燕说道:“凶手是谁,你有没有找到端倪?”
云燕摇头说道:“目前我还不能说,要等提刑官赶到。待会儿回去,你们几个就像我先前说过的,谁也不许离开,必须要待在客栈里头。如果谁擅自走了,我就当他是畏罪潜逃。”
苏姑娘等人都点头答应。这时,果然就噼里啪啦的落下雨点来了,于是赶紧的把手捂着头,转身往客栈小跑着去了。道姑原先还不愿意走,但是被云燕反复劝了几句。带着半命令式的,她也就回去了。
云燕那个时候觉得她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是第二天,她就发现她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道姑跟着他们小跑着回到了客栈,她很伤心。她跟姐姐两人在一起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姐姐忽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被人砍了这么多刀。那人绝对是一个疯子,怎么可能对姐姐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呢?
苏姑娘安慰她,让她放宽心。提刑官卓然天下闻名,一定能够侦破案件,抓到凶手的。
这时,雨大起来了,瓢泼一般。
他们的客栈房顶不是瓦片,而是茅草房。因为这深山之处,要烧瓦,工程量太大。而要从城山外去把大量的瓦片运到山里来盖一间瓦房,这成本更大。
好在山里头茅草很多,用茅草编织好盖在房顶,可以阻挡雨水。当然,前提是雨不能太大。若是瓢泼一般的雨下来,巨大的冲击作用下,茅草房会漏雨。
果然,这一天晚上的雨特别大,屋里开始漏雨了,滴滴嗒嗒的。随着雨量越来越大,漏雨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多。
而落下雨的地方却恰好是苏姑娘她们躺着的炕上,苏姑娘很烦躁,低声咒骂着。起来要去跟掌柜的要个盆来接雨,免得水滴下来,根本没法睡了。
道姑并不打算睡,她心伤姐姐的事,因此一直在屋里伤心落泪。至于雨水降下来如何,她没有心情去管。哪怕就直接落在她头上,她也已经无暇顾及了。
苏姑娘拉开房门出去了,房门在风雨的吹拂之下,哐当哐当的。,停的关上又推开,风太大了,直接灌进来。屋里原先还点的有一盏灯,结果一阵狂风吹过,哗的一下,灯就熄灭了。屋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道姑原先还在低声的抽泣。可是这可怕的风雨,让她也开始把注意力都放在风雨吹拂上了。
时不时还有雷声和闪电,道姑实际上是最害怕打雷了。雷声闪电会把一些黑暗中的东西暴露出来,看上去十分的狰狞。她越害怕就越不敢闭眼,一旦闭眼,就会感觉好像有可怕的东西就在身边似的。
而越有这种感觉就越害怕,越不敢闭眼。就在她惊恐之时,忽然一个炸雷,炸得她一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将被子抱在怀里,惊慌的望着。砰的一声,被风刮得关上了房门,雷声过后,外面大雨倾盆。
她惊恐的盯着关的紧紧的门。忽然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哗的一声,房门又被撞开了。好像无数的鬼魂从外面冲进来似的,发出呜呜的悲鸣之声。
而正在这时,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了夜空,将茅草屋里照得明晃晃的,也照进了一个人影,就在门口。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柄菜刀,刀光闪闪。
………
云燕靠在牛棚的立柱上,望着外面哗哗的大雨。
甄二娘则爬到了牛棚横梁上,一只脚耷拉下来,靠在柱子上打盹。
那地方位置比较高,不用沾地上的湿气。而云燕又不让她爬到稻草上面去,生怕把稻草堆弄倒了,把尸体盖住,破坏了现场。而她自己当然也不愿意进入牛棚内,跟那死去的女尼在一起。因此相比较而言,她更愿意呆在牛棚顶上,这里更舒坦些。
闪电开始出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
雨很大,已经在地上形成了小溪流,哗哗的冲进牛棚中来。云燕很着急,在那一天大雨之后,这几天里就没有再出现过大雨,最多一些小雨而已。
可是今天的雨格外的大。这么大的雨,云燕很担心会把现场痕迹给破坏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阻止雨水冲进牛棚里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假如说雨水太大,形成了溪水,要把尸体冲走的话,只能把尸体转移到稻草堆上。
这尸体的位置云燕都已经反复看过,记在心中。事后等到卓然他们来了,云燕可以把现场再恢复成原貌,帮助卓然获得第一手资料。
这时甄二娘说道:“我肚子痛,我得去方便。”
云燕皱了皱眉,说道:“这时候你要到哪里去?我担心外面有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