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然要慢慢的灌输这种思想。因为任何一个国家,对外需要军队守国门。对内则需要司法机关守住法律这条红线,执掌法律的人就是提刑官。他对国家的安危同样起着相当大的作用。
卓然的话王安石是听不懂,不由瞧了他一眼,说道:“居中裁决?啥意思?”
“就是必须要超脱于各种势力和影响之外,以超然的角度来审视眼前的罪犯和案件。独立判断他是否构成犯罪?是否被冤枉?做出这样裁决的人必须有一个超然的身份和心态。就是这个意思。”
王安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算了,我不能破案。我在川蜀被你那些案子已经折腾的脑袋都发晕了,这时候你就别拿这种事来再让我脑袋成浆糊了。你就私下帮我使使劲就可以了,我也不指望你在朝堂上帮我说话。而且现在暂时也不需要人帮我说话,因为在朝堂上还没有谁公然质疑革新呢!”
此刻改革刚刚推开不久,宋神宗踌躇满志,力度极大。甚至不允许朝臣在朝堂上议论诽谤或者评价贬低王安石的革新。将一些反对改革的重要官员都贬出了京城,为王安石的改革开辟道路。
王安石改革开始,他就已经被提升为参知政事,也就是宰相。已经赋予了他最高的特权,保证他的改革得以顺利推行。所以这一时段的王安石在朝堂上基本上是没有敌手的。
特别是宋神宗替他打压了一批对手之后,他担心的是暗流涌动。他看出来了,全国各地对革新执行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公文也像雪片一样飞到他面前,让他应接不暇。他才知道这革新推到全国各地的情况不一样,千差万别,完全的一刀切真的会出很多问题。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何调整措施,根据各地情况做适当变通。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那些反对派私下里的小动作?所以他需要卓然在这方面帮他。让小动作尽可能小一些,尽可能对自己不造成障碍。
正说话间,上朝的梆子响了,官员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到了外面,便开始按照官品秩序走了,高官走前面,品阶低的在后面。王安石却拉着卓然一直往前走。卓然开始没留意,发现旁边有异样的目光之后,他才有点醒悟了。
宋朝官员品级高低从衣服颜色上是可以分别的。自己跑到这跟他的颜色不一样的宰相级别的队伍里来了,难怪别人会有异样的目光。
他赶紧说道:“有什么话后面咱们再慢慢聊,先上朝吧。”说吧,赶紧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卓然虽然已经是正三品,但是在京城里面并不是顶尖的存在。在他前头是正一品,甚至超品的王公大臣还多着呢。所以在上朝的这些人中,他只不过是中上的位置而已。
按道理,上朝之前的官员是要到礼部学礼的,礼部要告诉他如何上朝,该遵循哪些礼节。但是宋神宗太着急着要见他。直接下旨让他第二天早朝了,礼部都来不及跟他言礼。
但是礼部侍郎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派了官员专门引领他到了他的位置。并简要的跟他说了一下相关礼节,趁着早朝没开始之前做短期培训。其实宋朝上朝的礼节相比已经畸形化的清朝要简洁多了,也随意多了。有些身有残疾,年迈体衰的大臣甚至还可以有位置坐。
卓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手里拿着笏板。耳听着四周嘈杂的群臣议论的声音,这些大臣都是士大夫,崇尚自由。文人又喜欢发牢骚,即便上朝了,嘴巴也不闲着,反正皇帝还没出来。
等到尖着嗓门的太监高声宣布官家驾到之后,众人的议论声这才渐渐低了下来,最终没有了。宋神宗款步来到龙椅前端坐,扫了眼众人,目光落在了卓然的身上。竟微微笑了笑,卓然立刻也报了个微笑。
按道理官员是不能够直接瞧皇帝的,除非要奏事。但卓然不知道这个细节,也不理睬这个细节,这才得以发现了宋神宗的目光。从这个目光卓然心头也就坦然了,看来杀死宋英宗那件冤案彻底烟消云散。
早朝议论的事情跟卓然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啥兴趣。听得有些昏昏欲睡,整个早朝快到中午才结束。
如果说早朝中午不能结束,下午要继续的话。皇宫中会有工作餐,一人一个食盒子,在金銮殿外面台阶上自己吃。吃完之后有太监收走,然后休整一会儿再进去接着开会。
不过今天控制在中午便结束了。诸位大臣都鱼贯而出,退出了大殿,卓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因为圣旨告诉他让他进皇宫面圣。但是他不知道从早朝的地方怎么进皇宫内院去。这时一个太监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定睛一瞧,却正是焦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