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拱了拱手,快步走到门后。打开门,叫外面的人进来。吩咐道:“这些细作嘴硬的很,不肯说。罢了,先把他押回大牢,过些日子再说。”
狱卒便将卓然押回大牢去了。
…………
法场之上。
那魁梧壮汉呼延奎被取掉了枷锁,依旧五花大绑,并把上身衣服都扯了个干净,露出一身疙疙瘩瘩的腱子肉。而且身上多处都是陈旧的伤痕,可见,当年战场上何等骁勇。
他跪在雪地之中,他的妻儿老小在远处哭泣,他却不上前相见。因为他不想再婆婆妈妈的哭哭啼啼的。就算他不叮嘱妻儿老小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他们也会那样做的,去说了反倒增添他们的伤感。索性就当自己死在了战场上。当初被判死刑之后,他就曾托信给家人这么说了。
这天一起刑行的还有其他几个死囚,刑场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前来瞧热闹的京城百姓。
只是御林军层层把关防守,他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瞅着。刽子手抡着鬼头刀准备行刑了,第一个砍的就是他。
刽子手金刀大马的坐在一把交椅上,同样赤裸着上身。只是他是一生肥肉,一个硕大的肚皮跟个酒罐子似的,脑袋眼圆溜溜的冒着油光。跟呼延奎相比,身材可就要差多了,不觉有些相形见拙。
所以也不去瞧跪在地上的胡延奎,端着酒碗咚咚的喝着。时不时望一眼不远处监斩官的动静,监斩官一直看着桌上的一个沙漏。
这一天阴云密布,看不出日头来,得根据沙漏来判断时辰。要到午时才能,开始行刑。
眼看着便到了午时,监斩官从签筒之中抽出一支令牌。画了一道勾,将朱笔扔下台。然后将令牌交给旁边的行刑官,沉声喝道:“刑行!”
那行刑官捧着令牌快步来到台前,扯着嗓门吼道:“大人有令,刑行!”
那刽子手正端着酒碗在喝,听了这话,猛的将剩下的酒都倒进了肚子之中。将酒碗往后一扔,摔了个粉碎,随后站起身,抖了抖身子。旁边放着一柄鬼头刀,抓住刀柄拿了过来,翻转刀刃朝上,搁在另一只手臂上,刀刃闪着寒光。
他对准了那柄鬼头刀,噗的一声,将嘴里的酒喷了出去。一层水雾弥漫在屠刀之上。随后迎风一抖,水珠四溅,双手擎着,跟一头大狗熊似的。咚咚的噔着地皮,踩着碎雪来到了呼延奎身侧。
两个兵甲从两侧抓住了呼延奎的肩膀,另一个则揪住了他的辫子,在前面扯着。使得他能跪着身子倾斜向前,脑袋脖子被扯开,方便一刀砍下头颅。
呼延奎深吸一口气,远处传来呼延奎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呼延奎心中一声长叹,闭上了眼睛,等着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就听得远处有人扯着嗓子高喊:“刀下留人,圣旨到!”
几匹飞马箭也似的到了刑场,却是几个大内侍卫。那些护卫扯着嗓门喊着,一听到这话,围观的众人顿时情绪大振。刑场叫停,如此戏剧的一幕居然发生了。很多人都跟着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皇宫来人了。”
实际上周围的人,刽子手和监斩官也都听到了从远而近传来的呼喊。因为四周这时候都是静悄悄的,等着看最刺激的一幕。
监斩官听到这话,立刻吩咐行刑官:“暂停刑,看看怎么回事。”
行刑官立刻扯着嗓门喊:“大人有令,暂停行刑。”
那刽子手愣了一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抬头看去,行刑官坚定地朝他摆手,他这才确认,转身将手中刀交给了旁边的徒弟。泄了一口气,转身走回交椅坐下。
围着的外面瞧热闹的人赶紧闪开一条道,里面的御林军也端着长枪将人群隔开。那几匹马飞也似的从通道直接冲入了场中,径直来到监斩棚下,翻身下马。老太监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左手撩着衣袍前进,蹬蹬的踩着木梯上到了台上。说道:“官家有旨。”
监斩官赶紧起来躬身一礼。
传旨太监这才轻咳了一声,将手里的圣旨缓缓展开,念道:“赦死囚呼延奎死罪,调西夏边塞,戴罪立功。钦此!”
说着将圣旨递给了监斩官。监斩官接过扫了一眼。亲自走到台前,扯着嗓门喊道:“把呼延奎带过来。”
因为监斩棚距离行刑的地方稍有些远,那边听不见这边的声音。但呼延奎听到了先前扯着嗓门喊刀下留人的话,不由得心里怦怦乱跳。但是刑场上总共好几个死囚,到底是留下谁的性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