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详细检查了死者脖颈的锁沟。但是由于皮肤已经出现腐败静脉网,并已经有些液化,所以不大看得出生活反应了。卓然吩咐仵作把尸体取出来,放在两张桌子铺好了的油布纸上。开始进行尸体解剖,其他人都退到了外面。
卓然剖开了死者的头颅,立刻发现死者蛛网膜下腔有大量的出血。而头骨后脑有网状的骨裂,但是并没有形成骨折破损,形状基本完好。并且头皮也没有发现血肿,脑后有几道挫裂创,这说明死者很可能是头部遭受钝器猛击。
打击力量比较宽,导致他颅骨骨裂,并脑挫伤,及膜下腔广泛性出血。他应该是当即毙命,因为人瞬间便死去了,头皮甚至都来不及形成血肿,因为人死之后血液就停止流动了。
接着卓然剖开了死者的胸腹部,检查死者的肺部,心脏等器官。没有发现窒息性死亡的点状出血,进而证明了死者不是窒息死亡。
卓然心头已经一片雪亮。
他立刻把尸体缝合,然后装入棺材,把仵作叫来重新下葬。
焦公公问的是下一步需要做什么。卓然则伸了个懒腰说:“忙了大半天,挺累的。昨晚也没睡好,我回家睡觉去了,明天再继续。”
焦公公看看已经日落西山,说道:“是呀,也没必要太辛苦了。这案子都过去这么多个月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杨兄弟把身体养好是最关键的。”
卓然他们返回了京城,随后便分手。卓然坐着马车回到了开封府驿站,下了马车,进了驿站的大院。门房陪着笑告诉他说:“杨捕头,你回来了。国子监祭酒带着千金以及夫人,还有提刑官卓大人的妹妹在会客厅等着你呢。”
卓然皱了皱眉,跨步来到会客厅,便看见一个酒糟鼻的中年人正在跟一个美妇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而旁边则坐着自己的妹妹和焚香姑娘,见他进来,小格子立刻欣喜的起身,给双方做了介绍。国子监大刺刺的坐在那儿瞧着卓然,卓然上前拱了拱手,说:“见过祭酒大人。”
国子监点点头,还了半礼说道:“杨捕头,老朽今天请你喝酒,并和你商量一下跟小女的婚事的问题,不知你是否赏脸啊?”
卓然微笑说:“但凡有人请我喝酒,我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身为国子监的大老爷和夫人。再加上两位美丽的姑娘,当然更不能推辞了。否则可就大煞风景了。”
“如此甚好。我就不到外面去点了,这开封府驿站的厨房伙食还不错,我已经吩咐下去置办了一桌酒席,咱们就在这儿吃吧。酒我自己带来的,上好的琼脂佳酿。听说你酒量不错,我带了两坛子,不知道够不够啊?”
说吧,指了指墙角。卓然扭头一看,墙角放着两个精致的酒坛,一看就是皇家典藏佳酿。国子监是宋朝最高学府,主要培养高级官员的子弟。同时又作为全国各级别衙门设置的学院学府的行政管理机关。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兼中央党校的职责。
祭酒虽然叫做酒,却与酒没有直接关系。是官职,属于高级官员,除了教育行政职能之外,还负责安排太子讲学,为皇帝提供典籍,管理图书等等职责,算得上是皇帝的贴身亲信,一般都是由才高八斗的学子,并得到皇帝信任器重之人才能执掌。
难怪这位祭酒坐在那儿金刀大马大刺刺的样子。卓然完全理解,身居如此高位,如果不拿点架子,那做官也就没意思了。
卓然瞧那两坛酒,想必是皇帝赏赐给他的。便拱手说道:“两坛酒差不多了吧!”
祭酒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笑说:“看样子你也是贪杯之人,我见你瞧见这两坛酒眼睛都在放光。正好老朽也喜欢喝两杯,酒量也还行。咱们初次见面,酒桌上聊事情更方便,酒宴已经摆下,这就上席吧。”
卓然说道:“还有旁人吗?”
“没有,今天要说些家事,所以不方便请旁人。若是今天的事谈成了,以后你想跟谁喝酒,老朽都可以把他请来。”
卓然心里笑了笑。心想,我想跟皇后娘娘喝酒,你能请来吗?
当下入了酒席,卓然坐主座。祭酒在主座相陪,而身边坐的夫人。卓然的另一侧则是焚香姑娘,小格子挨着她,总共五个人。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成叠的菜碟,菜肴数量虽不算多,但还是很精美的。毕竟是开封府的驿站,开封府可是全天下第一知府,他的食堂做的不好的话,那是要闹大笑话的。
祭酒还带了两个贴身丫鬟来伺候,负责斟酒。祭酒拱手道:“杨捕头,咱们也算有缘。为缘分先喝一杯吧!”
卓然忙欠身说道:“是呀,在下能结识二老和焚香姑娘,也算是莫大的缘分。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