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饶有趣味的瞧着她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云燕笑了笑说:“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要我们去找别的现场啊,你都认定他是第一现场,肯定有你的理由。侯小鹰只不过别出心裁想出了这个可能,事实上在你看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是对的,所以那地方就是第一现场。”
卓然笑了,说道:“你这样的推断是很狡猾的,相当于察言观色。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就认定那里是第一现场。因为死者是吃完晚饭出去的,草堆起火是在天黑之后,这期间加起来没有半个时辰。”
“从地里忙完农活或者走亲戚回家的人,来来往往比较多。如果那地方不是第一现场,凶手不管是在村里面杀了人,还是在村外别的地方杀了人,他要把尸体到这里来进行放火,那岂不是太过招摇了吗?他就不担心路上会被人看到?因此这不符合逻辑,所以一开始我就认定那地方是第一现场。当然,就在先前我再次看现场的时候,发现地上有很大一滩血,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
“一般有大量出血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第一现场。假如尸体有伤及大血管的伤口,伤口出血量应该比较大,但是现场却没有血迹或者血迹很少,反而证明那地方很可能是移尸现场,而不是凶杀现场。现场的痕迹跟第一现场的特点是吻合的,证实那地方应该就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这就得到了一个很有帮助的线索,那就是,为什么这书生要跑到草垛那去呢?”
“那地方是田间地头,不是马路,也不是进村的道路。但是那地方相对比较偏僻,倒是一个情人幽会的好地方,尤其是草垛子这种东西,柔软又能够隐藏身形,只要往草垛子里一钻,不走到近前是看不出来的。”
“这也正是我从开始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情杀这方面的一个原因,所以我怀疑跟死者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应该是个女人。这是我为什么对书生的小厮和门房一直追问书生跟村里的哪些女人相好的原因。”
听到卓然这番解释之后,几个人都恍然大悟。南宫鼎说道:“那咱们就根据这个思路,把跟他要好的人案发时所在的去处查清楚。”
说到这,他又挠挠头说:“不过我先前调查其中一个重点问题,就是那时候他们在干嘛?包括这几个女的也都问过了。都在各自家中吃饭,有的吃完饭在门口跟别人吹牛,看见火起才跑过去的,再查只怕查不出什么来。”
侯小鹰说道:“我在想,会不会是死者的舅姥爷家的人对他下手呢?”
南宫鼎皱了皱眉,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侯小鹰说:“我在调查的时候,我听说这齐瑞祥家里还是比较有钱的,在表舅家来借读,给了齐瑞祥一大包银子。又怕齐瑞祥拿去乱花,所以把银子托付给舅姥爷,让他拿着,会不会贪图那包银子把他给杀了,然后对他们家人说银子被他花光了,死无对证了。”
南宫鼎一听,还真是言之有理。于是乎望向卓然,卓然却摇头说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他一个借读的书生,他们家能给他多少银子啊?所谓的一大包到底是多少?一千两一万两那还有可能谋财害命,如果是一二百两,我相信以刘老太爷家的家庭,似乎并不在乎这点银子。”
“更何况还不可能给这么多,他不就是来借读吗?身上有个几十两我觉得就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这里距离锦官府又不远,钱用光了回家去取就是。所以我觉得他不可能带这么多银子到舅姥爷家来读书,又不是做生意。舅姥爷家也不可能对这么点银子动心思,杀掉自己的外甥。目前调查来看,舅姥爷家也似乎没有面临严重的经济危机,急需用钱,以至于心生歹意。”
侯小鹰讪讪的笑了笑说:“我也就这么琢磨。”
卓然说道:“后面两个侦破方向,一个是继续调查跟死者走得近的女子案发当时的行踪。另外对这个女子相关的社会关系进行摸排,尤其是跟她相好的男人,既然是情杀,就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引起。”
“另外一条线索就是凶器,虽然村里没有人见过有谁使用这种凶器,但这种凶器如此特别,个人难以锻造,必须要经过铁匠铺打造。所以到所有铁匠铺去摸排,看看哪个铁匠铺打过这种中空管子的兵刃。好了,现在分头行动,如果明天下午之前还没有任何进展的话,这案子估计就够呛了。”
的确,卓然根据统计学推断,案件侦破绝大多数都是在案发几天之内破获的。如果说过了几天还没破的话,破案率就会直线下降,那是因为时过境迁,线索和人的记忆都会减退,再想破案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