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青,他拱手道:“韩公子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到各个房问去了,只要老爷子还在天外天,他绝对安全,不用担心的,不过我担心的是老爷子昨晚上确实已经离开了,我已经叫人去把昨晚上在门口值守的两个伙计叫来,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每位客人离开他们都是有心里有数的。”
在此期间,韩青已经在秋水居查看了一番,果然没人,那歌姬也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偌大的秋水居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韩青只好耐心等着,过了片刻,各处便陆续有人来回报,各处姑娘都查问过了,老太爷不在。昨晚在门口值守的两个龟公也来了,哈着腰问候韩青。
韩青说道:“昨天在门口你们拦着老爷子不让他进来,他没有入门腰牌。我后来把他招呼进去的,那老爷子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呀,韩少爷。刚才我们也听说了您在找他,不过他半夜就离开了。我们还说给他雇马车,他说不用,离的不远,走路就到了,然后就走了。”
另一个也频频点头,说道:“老太爷还给了我们一吊赏钱呢。”
韩青觉得一桶凉水从头浇到了脚,着急的说道:“他们家离这还远着呢,怎么可能走路去!”
两个伙计相互看了一眼,说道:“他就是这么说的呀,我们也不认识这老爷子,所以也不知道他实际上在哪个地方,但是他的确是那时候走的。”
“那他有没有说他去哪里?”
“这倒没有说,那么晚了还能去哪呢?应该是回家吧,不过客人不说我们也不能主动问的,这是规矩。打听的太多没人会高兴的。”
韩青傻眼了,而这时昨天晚上伺候陆文安的歌姬红藕也被叫了来,揉着睡眼望着韩青。
韩青说道:“老爷子到哪去了?”
红藕摇了摇头,说道:“办完事之后,他就起来穿衣服,说要走。奴家也穿衣服送他,他却说不用送,他自己走。然后就离开院子走了,大概是在半夜时分。”
听到红藕也是这么说的。韩青更是绝望,忙又说道:“那老爷子有没有说他准备去哪?有没有什么话可以猜到他要去哪呢?”
红藕摇摇头说:“他没有说。——我们有规矩,不能随便问客人的住处或者行踪,所以我没有问。”
韩青便开始不顾一切的在院子里叫老爷子的名字,挨个院子的叫过去,把不少姑娘都吵起来了,因为知道他是宰相的侄儿又是天外天的老顾客,也没人敢阻止。反正他只是找人也没做别的,所以便跟在他后面还帮着他叫,韩青甚至还把一些可能藏人的假山角落,甚至池塘都搜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
韩青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天外天回自己家。他得先理理头绪,不行的话只能把这件事禀报给自己的叔叔韩琦。动用朝廷的力量四处寻找,因为陆荣安是正三品的龙图阁大学士。在此之前那是属于朝廷重臣,虽然现在退休了,当然还是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他一边琢磨着回到自家院子,敲开门,门房一见是他又是高兴又是紧张。说道:“少爷,你快进去吧。阁老的夫人等了老半天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她说她们老爷子昨晚上跟你在一起喝酒,但是一晚上没回家,现在都没回去,让你赶紧把老爷子给他送回去呢。”
韩青苦笑,这已经在他预料之中。
他当即硬着头皮来到大堂,见到自己的父母正陪着陆夫人在说话,陆夫人虽然还有些轻松的模样,可是神情间却掩饰不住的紧张,而且还不时的朝门口张望,似乎在等着韩青的回来。
眼见韩青出现在门口时,陆夫人激动的迎了上去,说道:“你就是韩公子吧,我们老爷昨晚是跟你在一起吧,他现在人呢?”
事到如今,只能实话实说了。韩青哭丧着脸,拱了拱手说道:“老爷子昨晚上是跟我到天外天喝酒去了。”
一听天外天几个字,陆夫人顿时脸上变色。原先还带着礼貌的笑,转瞬间就变成了暴风雨即将来临。
她生气的提高了音量,说道:“韩公子,你叔叔也是当朝宰相。你怎么能够去那种地方地方花天酒地呢?你去我拦不着,但是你怎么能把我们老爷往那个地方带?他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这不是把他一世名节都毁了吗?”
韩青是在黑白道混的,本来觉得有些愧疚,可是听到陆夫人如此不客气的训斥自己,便也来了气。马上站直了腰说道:“陆夫人,有一点你要搞清楚,你们老爷子不是我请去的,我在门口见到他,他想进去,可是天外天必须要有腰牌才能进去的。”
“他没有腰牌,又想进去,正在跟门房争执。我是好心,说把他当成我的朋友,这样就可以不用腰牌了。便请他进去,而我跟我的朋友在里头喝酒。因为老爷子不喜欢跟做买卖的打交道,所以没有坐在一起,我单独给他开了个房间,叫秋水居。我们在里面只是喝酒,看歌姬跳舞,唱歌弹琴,吟诗作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