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又躬身答应,也退了出去。
卓然这才对县尉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县尉陪着笑说道:“卑职请本县仵作查验过尸体,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外伤。所以虽然有多人目击者说可能杀死崔知县的那位泼皮牛曾经来过崔知县的签押房又离开了,但是并没有任何人看见他行凶,也没有人听到崔知县呼救。最关键是检查之后没有发现有外力伤害的痕迹,也没有下毒的痕迹。”
“请郎中来查验,崔知县也不是中毒而死,所以我们虽然把泼皮牛抓来审讯了,还打了一顿板子,但是他死活不承认,这案子就只能不了了之。”
卓然说道:“那你认为崔知县是怎么死的?死因有没有最终确定?”
“关于死因,也是这个案子最棘手的,因为没有外伤,也没有下毒。但是崔知县夫人说,崔知县从来没有得过什么病,不可能突然病死。这就很蹊跷了,所以卑职也很头痛,若能够证明崔知县是被人谋害,或者说是有被谋害的,哪怕一点点的证据我们都可以立案查处。可是没有啊,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卓然说道:“明白了。我现在要做两件事,一个我要去查验尸首,另外你马上派人去把泼皮牛带到衙门来,我有话要问。在把看见泼皮牛来衙门的几个人叫来,我要问他们。”
县尉当即答应,马上去安排。
卓然在县尉的陪同下径直来到了崔知县的住宅,崔知县住在衙门里的,他的灵堂就设在内衙。进去之有烧纸钱的味道,有哭泣声和和尚喇嘛念诵经文的声音。不时有宾客进进出出前来吊唁。不过人已经明显少了,因为已经过去一些日子了。只是没有入殓下葬,就等着卓然来。
李氏见卓然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卓然说道:“我要对崔县尉的尸首进行解剖,以确定他的死因。这是查清案件的基础和关键,你给我准备一间屋子,不要有旁人的打扰,消息不要外泄。”
这一点在路上就已经说好了,李氏已经做好了安排。马上派人将丈夫的尸首从灵堂运到了一间单独的宽大的厢房里。因为已经过了些日子,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所以已经放入棺材,把棺盖盖好,但还没有完全钉上。
卓然又让他们准备了两张四方桌,上面铺上一张白布单,然后把尸首从棺材里连着下面垫的床单一起提了出来,放在桌上,其他人退出。卓然则带上解剖专用的鹿皮手套,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
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了,但由于天气较凉,腐败速度不算快,基本对勘验没有太大的影响。卓然检查了尸体表面,的确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重点检查头部,他拨开了死者的头发检查头皮,也没有发现损伤及肿胀。
卓然用解剖刀切开了头皮,立刻眼睛一亮,因为头部帽状腱膜下有广泛出血。左颞顶部成粉碎性骨折,共有七块骨折片,左侧颞肌有出血,左顶右侧有骨折,向右颞顶部延伸,左颈后侧有一条骨折线向后延伸到枕外隆凸。
锯开颅骨,见左颞顶部硬脑膜破裂,硬膜下血肿,蛛网膜下腔出血,左颞叶表面挫裂伤。
卓然继续解剖胸腹部,则没有发现损伤。
死亡原因已经十分明确,死者生前头部被钝器多次打击,造成颅脑损伤死亡。
卓然有些疑惑,既然是钝器打击头部,造成颅脑损伤而死,为什么头皮却看不见任何损伤呢?
卓然略一沉吟便猜到了结果,他把尸体重新缝合,穿好衣服,放回棺材之后来到屋外。
县尉和李氏正等候在外面,见他出来,赶紧上前。卓然问道:“当时现场勘查的记录在什么地方?”
“在刑房里面,卑职这就叫人给大人送来。”县尉赶紧答道。
很快,这案子的前期相关材料送到了卓然面前,卓然取出了其中的那份现场勘查记录。
因为死的是县太爷,怎么死的必须有个清楚的交代,所以当时得知此事之后,非县尉便立刻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先把这件事办好。马上招来了全县最好的仵作来勘验现场,并把勘验情况记录在案,记录还算得上是详细的。